臺灣之行

Life is a Journey

2018年10月

國慶節前從拉薩搭火車回了家，下次行程是11月初的中東，十月的空擋我打算用一週時間去臺灣。我家不是自由行城市只能跟團， 這是我第一次超過一天的跟團。說來還真是方便，有車直接從家門口接到機場，我只是早晨起床草草裝上行李而已。第一次到石家莊機場，規模不大，航班也不多。挨著北京和天津的緣故吧，有句話形容京津冀航空業現狀，北京吃不了，天津吃不飽，石家莊吃不著，候機屏顯示今天下午只有四個國際航班。導遊交代了注意事項，過了海關，我和之前在日本認識的臺灣小劉發了我機票的照片，他還在上海，就給我推薦了象山。我認識不少臺灣朋友，其中一些會見面。第一次乘河北航空，發現空姐和空少又漂亮又精神，還挺出乎意料。共三個多小時的飛行時長，飛躍福建海岸線不久，看到燈光勾勒出的城市地圖，隨後落地桃園機場。小時候我恰巧有一副臺灣的大富翁遊戲，新竹，桃園，嘉義和阿里山這些地名，雖當時不知什麼意思，但存留在我的記憶裡。

地接導遊是位中年女性，第一眼看到一團人似乎讓她不那麼興奮，感覺沒什麼消費力吧。隨團領隊是個年輕的小夥子，我們倆一間房省去了我補單房差，其實起初我覺得單程機票加可以通關的簽註，這2000塊報名費已經值得了。桃園，臺北和新北是三座相連的城市，地鐵相通，相對內地城市面積不大。臺北和新北相對比較繁華，桃園比較清淨，早期的國軍老兵多居住在這座西北角上最靠近大陸的城市。公路上掛著的青天白日滿地紅也很有戲劇性，到達酒店，導遊準備了一份永和豆漿和燒餅滷蛋，我簡單洗漱，和男領隊說明我要出去，我說你不至於擔心我跑了吧，他說前些年臺灣有經濟優勢的時候，有人抵達後吃玩第一頓飯就跑了，可能留下打工吧，現今不至於。看到我就背了一個包來，他還旁敲側擊地說，應該帶個大點的包來，買點東西好帶。我說出門很少買東西，當然購物對他來說是沒有利益的，收益會落在地接旅行社和女導遊身上，他只是負責協調。這是種不得已的盈利模式，正常團費人們報名意願不高，先用低價把人勾進來，等他們玩開心了，自然同意掏點錢。

九點朋友杜哥來接我，這是位比較好的臺灣朋友，他可有的說了。2017年他和女朋友環球旅行，到北京住在我工作的店，之後去了西北農村老家祭祖，還跪在墳前燒紙，他說小時候父母每年會往老家寄一百美元接濟。後在外國旅行時護照丟了，到中國大使館領了旅行證，當時他很興奮。他爺爺是國軍老兵，臺灣男性是強制服兵役的，他選擇當了五年兵。後來做到了一個初級軍官，其中有些趣事，比如菜菜子剛上臺時，向大陸方向誤射了一枚飛彈，順便擊沉了臺灣漁船。當時他所在的部隊很慌張，說對岸要打過來了，準備換國徽了。還有一件事是報銷制度過於繁瑣，可能為了杜絕腐敗，修個車的錢都要超過半年才能獲批，他出於無奈時常自掏腰包修軍車。五年後的退伍費是可觀的的，大約人民幣得七八十萬，他正好用這個錢和女朋友環球旅行。他們是大學語言小組認識的，他學法語女生學德語，坦白地說他女朋友看起來樸素踏實，其間他們的花銷大多由杜哥承擔。這次見面我問他，他說已經分手了，為她負擔的旅費超過了10萬，這姑娘還真敢接受。

他騎摩托過來，見面就熱情擁抱。隨後開始帶我夜遊臺北，身旁的摩托飛快開過，交通比較混亂，有很多修路的地方，他抱怨很久不來這邊開車，交通比較混亂。過了一條河他說這是新北與臺北的市界，臺北以前也這樣亂，柯文哲做市長以後改變了現狀，因為做實事多很受支援。遠遠看到了101，我哇了一聲。首先他帶我到了永和豆漿總店，這裡的招牌上寫著‘世界豆漿大王，聞名中外創業55年’，杜哥講起初這一家做火，很多家跟進，但最後法院判定永和豆漿是一種產品型別，而不是一個品牌，在大陸的城市也很常見，我近幾年才知道這來自臺灣。我們點了豆漿油條，小籠包和蛋餅，此時晚上十點多，客人還是絡繹不絕，杜哥說到三四點都會有人來吃夜宵，這的蘸料是最勾人的，配上蘸料的油條蛋餅好吃很多倍。接著路過了繁華的西門町，旁邊的街區是教育機構和書店的聚集地，杜哥學生時代來這會很頭疼。我們在旁邊的承恩門停下，這是臺北為數不多的傳統歷史建築，也是近些年復建的，清朝時是臺北城的南門。紅色的牆黑色的瓦，小小的一座立在那裡。接著是臺北車站，地面仿照西洋棋盤黑白格子相間，現在十一點多售票口已經關閉，晚間是沒有列車執行的。有些外國人坐在地上，杜哥說一些南亞和東南亞人在這打工，晚上就住這蹭空調，我寫這文章的時候也在咖啡店蹭空調，哈哈。路過日據時的總督府，現在的‘總統府’，旁邊是一座日據時的貴族中學，現在也是權貴才能讀的。杜哥家就在不遠處的中正紀念堂旁，我們在這歇個腳，這是他表哥的房子留出主臥給他住。樓道雖然是洋灰地面，但清潔程度很高，同等新舊程度的居民樓，很少見這麼幹淨。屋子有其他租客在客廳辦公，窗外就是中正紀念堂，房裡很多旅行書籍，有些紅酒和食材，自己生活偶爾烹飪。

休息片刻，我們繼續夜遊臺北下半程，這時101已經關閉了外景燈，還有幾層燈光亮著。我們去了臺北的798–華山藝術區，夜間已經空無一人。順便看了101旁的酒吧，到饒河夜市時已經十二點接近打烊了，街口是一座慈祐宮，我下車發現了他車牌寫的屬地是‘臺灣省’，然後他講其實還有一種牌是‘福建省’，我說怎麼會，他說在金門和媽祖，我倆當時大笑了半天。原來所謂‘民國’下轄有臺灣福建兩省，還各有‘省長’職務，我想‘福建省長’事務會是何等清閒。這是一條平價夜市，不那麼商業化。我們要了豬排骨，剛剛一直他付錢，我說這次我來付，杜哥說你到了這，只管吃就好了，不用擔心，最終我只付了一部分。後邊又吃了牛肉麵，還是他付了錢，他講雖然臺灣牛肉麵出名，但都是來自大陸的，據傳來自四川的師傅做了牛肉，蘭州的師傅做了麵條，山東的師傅做了蔥蒜調料，好吃的東西湊在一起才形成了美味。電視裡播出時政新聞，播出了王毅外長，我說他是少有比較有風度的官員。他又聊起桃園機場的捷運用了塊20年才建成，還有無限停工中的大巨蛋也是藍黨上來建設，綠黨上來停止。我隨口說了一句那怎麼發展啊，他愣了一下說我們就是不發展啊，我忙解釋我不是這個意思，如果臺灣內部能團結一些，做事情會更有效率吧。個人的利益適當妥協，可以得到造福大家的基礎設施也不是壞事，有了基礎設施社會得到發展，最終利益還是會回到個人身上的。比如大陸建設高鐵和車站，基本是以飛快的速度建成，被拆遷的人大體得到了足額賠償和安置，人們有了方便的出行方式，和令人驕傲的國家名片。如果有人反對就停下，確實更加人性化，拖慢的是發展的機遇，整體利益就會受損。

不知不覺已接近凌晨四點，杜哥不辭辛苦的帶我在臺北逛了一大圈，吃了三頓飯，彌補了我不能自由行的不便。我心想既然這麼晚了索性去象山看日出吧，由於夜間沒有公共交通，他又把我送到象山下的便利店。連買個飲料都搶著付錢，他使用銀行卡繫結手環上電子支付，近似於支付寶，但只有單一銀行卡，支援的店鋪比較單一。最後聊了聊旅行計劃，他說想去印度，我建議他做好衛生的準備。其實他們的護照也沒那麼方便，基本多了歐洲，加澳新，日韓新加坡免籤，其他免籤的地方基本大陸付錢就能辦。美國還是兩手準備，並沒有給港臺護照免籤，有相對容易的電子籤。有些比如摩洛哥僅對大陸免簽了，他們要去北京辦簽證。隨著慢慢發展，這兩年每年有七八個免籤的國家，慢慢積少成多，作為第一大旅遊客源國，不那麼意識形態對立的地方都會對中國開放的。另外這是個十四億人的龐大社會，一般小國家會考慮隨便去幾十萬人的接待能力，以及國內地區間發展還不夠平衡，擔心非法滯留問題，並非不能理解。東部的城市居民以及有了接近周邊發達國家的生活水平和消費能力，成了各國爭搶的客源，中文也成了全球機場的第二通行語言，我落地巴黎時，邊檢人員第一句話和我說你好。

天都快亮了，我讓杜哥早點回去睡覺，明天還要工作。他現在在做大學生區塊鏈機構的主席，還與臺北市長同臺合影過。由於長期生活在臺灣，偶爾也會有對大陸有調侃，以及一些對臺灣前途不明的言論，後他爺爺去世，他說隨著上代人的光輝結束，我們的‘國家’也將走上新篇章，島上的媒體把人帶的偏激。現實的角度說兩岸還是沒有和平協議的狀態，臺灣的命運必然與中國大陸連在一起，這不是誰的價值觀更優異，而是客觀實力對比的現實。用美國人的話‘真理在射程範圍之內’。

我單獨回到座位，鄰桌的一黑一白兩個外國人和一個臺灣女孩在聊天。他們和我打了招呼，我就聊了起來，原來黑人男子來自象牙海岸，大陸直譯為塞內加爾。女生來自捷克，兩位是情侶，在臺灣中部上大學，昨晚他們完成了一次演出，在等待早晨六點多的火車回去。我和臺灣女孩說我不是臺灣人，她愣住了，我壞笑地看著她，她思考了五秒鐘回答‘中…大陸！’她也去過北京，西安等地旅行。黑人男子是個說唱歌手，即使說話都有韻律感，富有激情。他跟我聊起自由話題，說法國殖民者侵略他的家鄉至今，人們反抗也得不到效果。他們沒得到自由，語言要說法語，國家事務受法國控制。雖然他說的有些道理，但第一，不可否認壓倒性的實力對比讓殖民者想來就來，在沒有實力自保之前，過度思考這個只會讓情況更糟。第二，說實話這個國家我也不知道在地圖上的位置，但據我瞭解，非洲法語區的生活比沒有殖民者的黑非洲要好一些。殖民的同時也帶來了秩序與發展。當然最終獨立自主是個理想的結果，但當下面對現實，臥薪嚐膽更為妥帖。這都是我的心理活動，我只是隨聲附和，他越說越激情，他女朋友一直試圖勸他閉嘴，他在臺灣學習也會受些影響。

五點多天矇矇亮，我開始上山，大約有景山的兩倍高吧，出一身汗是免不了的，同樣時山的老爺爺跟我說早上好，我也回了一句早，對陌生人表達問候，讓人覺得舒服。象山上可以看到101和臺北全景，天氣很溼潤，有點毛毛雨。山上有塊大石頭，上邊是個好角度，有三個學生樣子的人已經坐在上面了。此天剛剛亮起來，人還不多，我請兩個男生幫我拍照。這塊石頭沒有扶手很難爬上去，而且左側如果滑落很危險。我笨拙的趴著爬了上去，還是比較惜命的。拍攝的角度也是要爬上一塊石頭的，那個男生很輕便的爬了上去。拍好之後我想他們道謝，並說我是從大陸來的，他們說從口音聽得出來，神態給我的感覺又新鮮又有距離感。六點前我趕忙下山，搭第一班捷運回酒店，臺北的捷運的地圖和日本的很像，下車後的片街區有些老舊，典型南方沿海城市風格，有些伸出建築的廣告牌也有日本風格。昨晚給男領隊發了資訊叫他先睡，回到房間他剛收好行禮準備下樓吃早餐，我洗了澡，拿起包和插在取電口的通行證出了門。

一晚上的豐富經歷讓我快忘記是跟團旅遊了，前幾天在家裡睡眠充足，一晚上不睡也不會怎麼樣。吃過早餐先到了臺北故宮，這的寶貝都是國民黨敗退臺灣的時候帶來的，建築是青色的頂子的傳統建築，下邊是白色大理石扶手的樓梯交替向下。進門便是中山先生的坐像，以及博愛二字。至於歷代眾多珍寶我也沒能記住，比較有名的是翡翠白菜，由巧匠用一塊半白半綠的翡翠雕刻而來。正午到中正紀念堂看衛兵換班儀式，士兵們的動作很溫柔。外觀還是值得一說，像故宮的太和殿，金色瓦片覆蓋了屋頂。裡邊的展覽部份，有一位老人在義務講解，有些人怕結束後收錢就躲開，老人一再解釋只是義務，我湊近聽聽，原來他是從天津過來的，幾十年的時間過去了，但從他口中還能聽出一點天津味，我說我家在保定，他眼中閃起了光，他準確的說出了方位和一些他知道的事。但時過境遷，有了很大改變。從他的話語中，難掩鄉情。這個展覽就是講解抗日戰爭和解放戰爭的一些戰役，他這把年紀還做這件事，為的是讓更多的人瞭解歷史，記住臺灣與大陸斬不斷的血脈聯絡。但臺灣青年人的不去面對這些，作為外鄉人的我，也改變不了什麼，臨走只能說有空迴天津看看。他讓我思考了很久，尤其是臺灣口音中偶爾出現的天津口音，以及講起故鄉時眼中的光芒。

臺北有很多以文化命名的道路比如信義路，忠孝路，仁愛路，以及和上海香港一樣用國內城市名命名道路。步行不遠就是101，小時候看偶像劇，跨年會放煙火，感嘆一座樓可以建100多層，太厲害了。那時在我家鄉十幾層的樓都少見，如今的臺北甚至讓我有些失落感，放在國內講只是中等規模的二線城市,小時候嚮往的繁華的臺北似乎不存在了，西門町的商場也可看到燈牌後是老舊的建築。說我骨子裡對臺灣有偏見，肯定不對，我這個年齡上下五歲大多對臺灣很有好感，臺灣流行音樂和偶像劇陪伴了我們成長。作為我曾經唯一的偶像周杰倫的家鄉，在他的書裡多次讀到淡水，陽明山等地名，和他的母校淡江中學當時的學生也爛熟於心。與社會發展共同成長的我們，來到兒時電視裡出現的地方，不甚唏噓。不過海島特有的自然氣候，和臺灣人大致均衡的素質和社會氛圍是值得稱讚的，這是我在101上的感悟。臺北平原面積不大，房屋密密麻麻建到山腳下，樓層大多不高，可能多地震的緣故，101裡也有600多噸的鋼球作為保持平衡和防震的阻尼器。

接著兩小時的車程，到了海邊的野柳，海浪與海風侵蝕出的奇形岩石，形成了獨特的旅遊資源。有的造型像女王頭，有的像高跟鞋。遠處海浪湍急，一浪浪拍打著海岸。由於在前面景點跟男領隊說昨晚我來這了，他調侃我說這你不會昨晚也來了吧。環島旅行第二晚，我們住在新竹，酒店倒算豪華，但周圍很冷清，我沒出去走動。

第三日沿途到達了臺中的彩虹眷村，是一位退伍老兵晚年將自己的房屋粉刷成了彩虹色的動物與壁畫。不過這地方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只有團隊觀光客回來吧，小販和藝人偶爾出來招待遊客。隨後到了一座寺廟，有很高的大堂和巨型佛像，旁邊還有一座佛學院。我印象很深的是院子裡的小池塘是仿照西湖所見的，斷橋殘雪和三潭印月都等比例縮小呈現。午間到服務區吃午飯，我提前吃完到了路對面的小賣部買冷飲，店主婆婆說幾乎每年都到大陸走走，每次去一個省。

下午來到日月潭，這應該是在大陸最出名的臺灣景點。我們步行走到碼頭，同團有位阿姨每年都出來旅遊，聽說我今年辭職專門旅遊，去了很多地方，說我這輩子真沒白活，還說不是總聽說臺灣大巴出事嘛，臨出門銀行摺子密碼都告訴我兒子了，我哈哈笑了出來，說不至於不至於。上了船才發現日月潭面積沒有多大，查詢後得知比杭州城裡的西湖面積略大，水深是很多倍。水質還不錯，自然環境清幽，老蔣當年在這有個別墅，現在改成了度假酒店。圓形的日潭和彎彎的月潭在豐水期相連，因此得名。 到了對岸爬上小山俯瞰日月潭，一眼可以看遍全景。碼頭旁有賣溫泉水煮的茶葉蛋，前些年有個臺灣主持人說大陸人吃不起茶葉蛋引起話題，我買了一個嚐嚐。旁邊有原住民樂隊，一邊演唱一邊售賣原創唱片，唱腔很有海島風味。第三萬住在嘉義市，窗外就是嘉義火車站，這城市不大，大約一小時就走了一圈，晚上九點十點人就已經很少了。市中心的圓形轉盤有個打棒球小男孩的雕像，我的朋友宗瀚就在這上了中學，說這裡的棒球隊很強。有條小街裡有座傳統的朝天宮，一位老爺爺在守夜。長時間的大巴旅程，偶爾在清淨的小城走走，氣溫正好，很愜意。

第四天到了阿里山，但不是山中的最好的景區，只是順路看一片野地。山水景色比較無聊，只是說起來來過了阿里山而已，小溪旁有把椅子，旁邊立個牌子‘魚食10元一袋’，做生意真省心。畢竟是個低價購物團，途中也多次進購物點，強制消費是違法的，過程到還過得去，隨著時間推遲導遊的推銷也從旁敲側擊變得更直接。其實一路的酒店都還不錯，大巴以及幾個景點門票都是要成本的。跟團的好處就是便宜省事，但其中暗含著消費陷阱，我報名時想加價來特別避免購物行程，店員說這沒辦法。其實這2000的報名費純粹的由報名方收取，就是機票簽註錢。臺灣地接負責酒店大巴和導遊的費用，如果人們來臺灣自由行，大多隻會來臺北高雄之類的大城市，臺灣方面為了帶動其他縣市經濟，鼓勵團隊遊客到地方住宿消費，每個境外觀光客有相應的補助。其外通過導遊與遊客慢慢拉近關係，推銷一些高利潤的商品賺取回扣，這種運營模式在國內比較普遍，說實話長期來看對行業不利，且有法律風險。

下午進入島內第二大城市高雄，大巴在愛河畔駛過。先來的美麗島捷運站，用彩繪玻璃製成的光之穹頂非常出名。又瀏覽了藝術特區，我走進了誠品書店，裡邊有鄧麗君和周杰倫的老唱片，還有余光中的著作，‘鄉愁是一彎淺淺的海峽，我在這頭，大陸在那頭’。可惜這種真摯情感現在只是賣給遊客的紀念品。其實臺灣一些常用字也會用簡體字，比如‘臺灣’，‘元’等。七點鐘團隊在酒店旁的夜市解散，今晚約了兩個朋友，一個是夏天在上海的同事小史，她在高雄上學，家鄉在舟山的島上，不過學校在郊區，需要多次轉車過來。快八點我們才見到，我先請她吃了滷肉飯，畢竟大老遠跑來，九點就要趕末班車回去了。聽她講了講在上學的事，滷肉飯是一大塊肥瘦的豬肉蓋在米飯上，肉質很嫩，用筷子一拌就碎在米飯裡，加一些醃白菜，還有魚丸湯。臺灣的飯偏向清淡，價格是真的便宜，我倆一共34元，在大陸小城市也不算高價了。作為一個人均GDP兩萬多美元的地方與人均一萬的大陸物價大差不差，在‘亞洲四小龍’中，我觀察也是物價最低的地方，但是生活最舒適的地方，其他三地有更嚴重的社會問題。小史也說來這留學價格比較合適，生活安逸。

只能匆匆見面，九點我送她到地鐵站，和宗翰約在這，我之前在日本旅遊認識他。他剛剛高中畢業，一邊在打工，一邊學日語，準備去日本留學。我們沿著愛河邊走向六合夜市，路過一個棒球場，他介紹這是從小經常訓練和比賽用的場地。臺灣的夜市大多是長期開店，品質有保證，物有所值，幾乎可以隨便吃。我們先買刨冰，他搶著付錢，我說你還在上學我來吧。他家兄弟姐妹四五個，看來他父母負擔不輕，除了去過三次日本，沒去過其他地方，當時連臺北都沒去過，後來做了環島騎行採去到。日本篇講過，他第一次看到我這個來自對岸的人，對他甚至有點震撼，他是那種對大陸基本沒有正面瞭解的人。但他是個善良的人，能看出來他對我是很友善的，沒那麼嚴重的偏見，是可以交的朋友。即便這樣他也是有回鄉證的，看來做了兩手準備。我們還吃了烤串，烤腸是真的好吃，滿口能感知的肉。有個賣冰淇淋的土耳其人引起我的注意，因為下個月我就要去了，問後得知他再次開店很多年了。我和宗翰就一邊溜達一邊天南地北的聊天，回到酒店時已過了凌晨四點，他還挺不捨得，我說下回再見吧。到了房裡男領隊在睡覺，我連澡都沒精神洗了，倒頭睡了兩個多小時就起床出發。

第五六日基本在趕路，我正好帶著眼罩在車上補覺，偶爾停下來看看墾丁的海，由於天氣多雲，還有我多晚睡眠不足，景色並不理想，遠看和濟州島的海類似，黑色的礁石和深藍的海水，海邊有個水龍頭收費沖洗倒和其他省一樣。晚上住在了臺東的溫泉旅館，樓頂可以一邊泡露天溫泉，一邊看到整個臺東，這是一座平靜的小城。次日到了花蓮的農莊，整齊的麥田有黃色有青色，風吹麥浪，，層層遞進。租了自行車騎行，灌溉用的水渠裡流淌著清泉水，一副田園美景，讓人想隱居於此。有種‘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氛圍。路上在高速路上專門針對團隊遊客的購物店停留，這家店估計是為了宣傳，還掛著五星紅旗。天黑前趕到了太魯閣，這也是小時候玩大富翁裡的一站，有個傳統建築長春祠，泉水順流直下。不帶有偏見地說，這作為景區實在不值得來，可能若干年前在山裡建設公路橋樑是困難的工程，在當時是個景點。今天哪怕同團的大媽大爺，也沒人覺得這值得看。晚餐在公路旁的餐廳吃小火鍋，店裡濃濃的中式風格，有一大幅長城的裝飾畫，在臺灣不多見。第六玩住在花蓮的民宿，旁邊就是麥田。總的來說東部多山地居民很少，地理因素導致經濟不發達，如果沒有臺灣方面補助，讓旅行社帶遊客來，我想很少會有人特地來的。

第七日我們搭了一段火車，大巴車開到下車站等，不太理解這行程的意義，導遊說的這路段比較危險，大巴需要空運到下車處。進入臺北市首先看到了圓山大飯店，小時候看韓劇《On Air》就在此取景，裡邊是富麗堂皇的中國紅色調，外觀是金頂紅牆的氣派傳統建築。記得08年地震後，臺灣辦了四小時的直播籌款，一眾華人明星站臺，臺灣民眾踴躍的捐款，剛當選的馬英九也僅自稱馬先生出現，民族感情令人動容。其實價值觀不同不是分離的藉口，有人用今天的臺灣對比幾十年前的大陸，有人沉迷偏頗的新聞不願意親自走一走，有人幻想在‘反正戰爭不會發生’的小確幸，只能說氣氛確實不同了。但我相信，兩岸終將會統一，據我觀察臺灣的街道里中國元素隨處可見，如果說是福建或廣東我也不會意外。而且就像環球時報總編輯胡錫進說的，臺灣已經被中國的經濟和軍事實力攬進了懷中，就像1949年的北平。

很多人在網路上傳播大陸的負面訊息，或是虛構或是片面的，最後一句言論自由收場。以弱小欺凌強大也是很少見，我是覺得你的鄰居是武林第二高手，你每天就要罵他，還說是言論自由你不能還手，有一天他把你揍了，你有什麼辦法呢。我有個朋友小張，我前幾天說我要來臺灣她沒有回覆，她是比較綠的那一趴，還參加過‘太陽花’。但在北京認識的時候還是有分寸的，我們錄了個視訊，說她是臺灣人的時候會說我是河北人，而沒用‘中國人’這個詞。在臺灣生活她就經常轉發上面那種訊息，我後來我在摩洛哥旅遊時她到上海出差，問我在不在北京，想去找我玩。最有趣的是，在2020投票當天，她早上發我們要守護民主，拒統等等，晚上發去看電影葉問，說我們不要崇洋媚外，要對我們的文化要自信。我心裡滿是問號，葉問代表的文化也是中華文化吧。身份政治盛行下的臺灣，做著一些沒意義的事，我的七個臺灣朋友有五個長期不在臺灣。

第七晚的酒店在靠近機場的桃園，我藉故在臺北下車，前往聖地打卡—淡江中學。這是周杰倫的母校，也是我非常喜歡的電影《不能說的祕密》的取景地，有百年曆史的歐式私立學校，本來心裡沒底，網上說校園不對外開放，我就想賭一把，進不去也值得跑一趟。淡水海邊很幽靜，坐捷運到最後一站，還要再走兩三公里，穿過充滿煙火氣的小吃店和商業街，另一側就是海邊，電影裡的場景這裡很舒適，杰倫小時候應該無數次在這往返。到了門口天徹底黑了，很幸運的是大門開著，進去左側是個體育館，幾個男生在打籃球。進入長長的走廊，有的教室在上課，走廊另一邊是連續的拱形門洞，還有那座八角主樓，眼前的場景一下把我帶入電影的情節。小倫和小雨好像就生活在這，說不定在那間教室上課。這電影在當時影響我還挺大的，甚至理想愛情的狀態。教室裡一個男生在給一個女生補習，黑板的右側寫著日期和值日生的名字。站在草坪看著主樓，牌子寫著‘私立淡江中學校’，和校訓‘愛與服務’。想起小倫從這裡跑向琴房，甚至有些淚目，這個從未到過的地方卻在我的記憶裡。

回去的路上轉車來到西門町，有人在街頭表演花式足球和雜技。還有些LGBT群體再爭取權力，不過我覺得他們搞得有些過，有個看起來是男性的人穿著丁字褲。坦白地說如果別人穿成這樣可能被按照當街暴露處理。幾年前在網上有人跟我吵架，我說你們爭取權利最大限度是不被強制拆散，而不是把這個做為普通異性戀一樣的平等選項。有人就跟我抬槓，說你告訴我為什麼不能平等。我說如果有人堵你家門口罵你，肯定要爭取。如果你和伴侶走街上很親密，一個老太太異樣的看你，這很正常。不能告訴所有小孩你可以喜歡男孩也可以喜歡女孩，這肯定不是平等選項。買了一杯coco奶茶，支付寶在境外有特別的紅包，10塊錢的奶茶，只付了一塊多。旁邊是西門紅樓，日據時期最高檔的市場，現在是咖啡廳和劇場。

到一家禮品店買了鳳梨酥等禮品，店員小姐得知我是大陸過來的非常熱情，給我介紹了附近本地人吃飯的地方，還說可以把東西先存放在這，我說我們那本少有這種主動幫忙的待遇，她說是嗎這不很正常嗎，其實內地的中心商業區會比較忙碌，實在幫不過來，清淨的地方自然很淳樸。我選了一家人多的小吃店，要了雞肉米飯和電視劇裡常聽到的蛤仔煎，飯是幾條雞肉絲和白米飯，我本以為是蓋飯。不知是我吃得太急了，還是我對這食物不適應。第二天我因此嘔吐和腹瀉。

第八天沒什麼行程10點才出發，我起床後在酒店旁的公園跑了兩圈。隨後到了士林官邸，園內有老夫子的塑像。館內展示的是蔣介石當年的起居辦公場所，原本地保留了下來，濃濃的民國風，庭院內還有中式的亭子。周圍的人不少是從大陸來，講解員簡單介紹著，我想表達說小時候蔣介石多作為反派出現在電視劇中，現在是個比較中性的角色出現。可剛說了半句，她就表現出排斥，可能誤會我要負面平價他了吧。下午到了機場，起飛前和杜哥道謝寒暄幾句，並說臺灣保留著不少中國的傳統，這時他沒有立刻回覆，我就補充說不是政治上的意義，他回覆說至少牛肉麵還是不錯的。

總之臺灣社會給我舒適的感覺，人大多很單純善良。但對於臺灣的前景，很多人還是擔憂的，我覺得只有相信自己的文化和中國人身份，臺灣才有光明的前景，祝福臺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