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後第一次出門玩耍。

某天早晨才7點,就收到了俄裔朋友薇拉的簡訊,邀請我一起去揹包露營,42邁走3天多。看了行程圖我嚇死了,每天的爬升令人害怕,而我今年鍛鍊不足。好在我的態度比較端正:suck it up!

和薇拉認識的過程很有意思,去年我們參加了同一個露營活動,成員來自不同城市。回來後薇拉的丈夫問她,感受如何?薇拉回答:“我本來希望通過這個活動了解一下各種美國人的想法,結果又是跟咱村裡的中國媽媽親切交談”。那個中國媽媽,就是我。

這裡面有個背景,學數學出身的薇拉住在我們村,兩個孩子各去了哈佛和麻省理工,她自己平時為“科學奧林匹亞”做教練,因此認識不少華人小孩和家長。

薇拉覺得和我很談得來,因此有好事常常想著我。

這次活動的前一晚,我們住在附近的營地,好像第一次注意到:天上的星星好多、好大、好近。

隊員裡有幾個美國人不相信新冠大流行,認為是大流感。尤其一個網名“自由”的帥哥,反對政府的抗疫決策。

早晨,每個人背上自己四天的食物、鋪蓋、帳篷,開始了旅程。

第一天:

走了九個小時,13邁,累計爬升4300英尺。

隊員爬坡:

中途休息:

雨中,遇到一條河。我脫了徒步靴,穿水鞋過了河。一不小心,一隻徒步靴滾下山坡,我們眼睜睜地看著鞋滾入溪水,立刻被急流衝下瀑布。

鞋子被衝下去以後,在瀑布下的水潭裡打轉。同行的美國小夥子Russel要下到瀑布底去打撈。雨在下,下去的坡又陡又滑,水潭可能很深,可能有暗流。我阻止了他:我可不希望你為了一隻鞋而喪命。

我的鞋在水裡被衝得到處漂流,隨時可能被衝下水潭,隨溪流一起洶湧流走。潭邊有個露營的美國人Andy試圖用一個長樹枝來撈鞋,但是他夠不到。

幾個高大的美國男士開始討論如何下去撈鞋,突然水潭邊出現了一個人,是薇拉!她已經迅速放下大揹包,不聲不響地沿著陡坡下到潭邊,並且立刻捲起褲腿,下水撈鞋。

我的鞋真的被薇拉撈了上來。她拯救了我的行程,她的決斷、勇氣、和行動力,令我佩服。

到了營地,驚聞一個6尺多高的“自由”退出不走了。我不由得高呼“耶,太好了!我不再是最差的了”。

據說他退出的原因是腿抽筋了,被他描述成“全身抽筋”,我說讓我想起了一個“全身腿疼”的故事。

每人提了幾升水,到山頂一個看風景的無水營地露營。

晚飯後很快下起了大雨,帳篷一夜聽雨聲。

第二天

只有13英里,爬升只有2400英尺。反而走了10個小時,而且全身腳疼。

沿著小溪一路而上。苔痕上階綠,草色入簾青?每次想引用古詩總是詞彙不夠。

線路標記;

路上看到一條響尾蛇,正在沉思冥想:

經過一大片高山草甸:

中間還有大石頭要爬上爬下,又反反覆覆下雨多次,到了營地兩個腳都已經已經痠疼的不行,哪哪都疼,感覺像在舊社會被裹了腳。

終於,營地在溪邊。

晚上和隊友們聊天,有兩本以前讀過的書用上了。

一次是大衛說,我去睡覺了,明天我們要去a walk in the woods。我下意識地問,“Bill Bryson?”他笑了,是的。

還有一次是託尼提到第一個化療藥是抑制葉酸的。我心裡想,他是做電子工程的,怎麼會知道這麼精細的知識。忽然明白了,你讀了The Emperor of All Maladies?他點點頭。

第三天:

14邁,10.5小時。

早晨和Russel走了一段,可以聞到他身上的汗臭,想來我也是一樣。

設計這條徒步線路的人用力太猛,反反覆覆、讓我們過河又過河,重複了十幾次,所以老要脫徒步鞋穿水鞋。這時候真恨不得自己穿的是野外跑鞋,就不用換鞋了。但是野外跑鞋沒有踝部支撐,可能不能承擔有幾十磅負重。

看對面的瀑布:

到了一個觀景點,火焰杜鵑(Flaming azelea )剛剛開放,好看!

還是爬山:

到了目的地後,大家餘勇可賈,決定繼續前行。

路遇山泉。剛看到這個山泉我很失望,怎麼這麼小、貌不驚人?山泉不理我的鄙視,它不著不急地緩緩流出,綿延不絕:

晚上又是帶了幾升水爬到山頭上露營。風很大,嚇得我係了好幾塊大石頭把帳篷壓住,怕被大風吹走。風景一覽無餘,落日餘暉很美,我們看了很久,值!

第四天,很快下山了。

總結;

照例總結這次露營的教訓:
1,過濾器是不是可以省掉,下次加碘片消毒?
2,水袋可以省掉,只帶水瓶?
3,肉鬆忘了帶。
4,驅蚊水一定要帶,這次被咬得千瘡百孔。
5,每次露營嚴重便祕,要想辦法解決。
6,方便麵裡的調料太多了,以後要合併一下,減輕重量。
7,帶日本紫菜湯料,一袋10克,很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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