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雪國,冬季戀歌:誰將平地萬堆雪,剪刻作此連天花……〗

中午泰國的清邁,氣溫27度,中國的昆明15度,廣州27度,日本東京8度,而北海道零下3-12度。

踏入四月,東京櫻吹雪已是尾聲,北海道依然雪花飛舞,寒氣逼人。

(攝於倉吉市汽車總站)

我身體寒氣太重,因此喜熱怕寒,喜歡待處北迴歸線以南的熱帶地區。不過,我卻偏愛日本的雪景。

雪舞時節,我曾先後遊弋過日本北方的北海道,南方的倉吉、鳥取、福岡、京都等地區,其中光是札幌、小樽、登別,我便在雪地上徜徉過N多次……

(攝於洞爺湖)

(攝於北海道登別)

某年三月,飛機降落北海道新千歲機場前,我從機窗外俯瞰,只見大地白茫茫,象一幅巨大無邊的白棉被,把山、河、村莊無縫隙全蓋掩了。

(攝於新千歲機場))

機場班車站候車時,當地氣溫是零下二十多度。

我雖然事前做足禦寒功夫,但雪花寒氣撲臉,周身寒冷。午飯前,我在餐廳門口,問職員借了一把鐵杴,鏟了半小時的雪,累的腰疼腿痠,好不容易折騰到身上出汗……

(攝於新千歲至札幌途中)

凌晨,電視機播放安民告示式新聞,說氣溫已降到零下四十度,北海道的中部、北部還會更低。好傢伙,我遇到了百年一遇的“北海道低溫之最”。

兩天後,氣溫稍稍回升,我跑去高山的賽車場,穿上所有裝備,儼然日本著名漫畫《頭文字D》裡的主角“藤原拓海”(電影版周杰倫飾演)。

賽場二十多輛車呼呼飛馳,我被排在出發隊伍的倒數第一位,賽道起點在山巔,每車需載一名同伴,沿著彎曲委蜒的山道,穿越樹林雪地,到達山腳下,又再奔回山上終點。

我猶如藤原拓海附體,卯足勁,發揮藤原拓海漂移秋名山五大急彎的智慧與技術,不斷彎道超車,最終僅以一個車位超越衝線,勇拔頭籌……

同伴坐在我身後,一路上顛簸驚呼“慢點啊,慢點。危險!”

衝過終線後,同伴驚魂未定,繼而驚喜“啊,第一名?”

我心花怒放,忍不住一頭撲到雪地上,伸張四肢,哼哼唧唧英國queen(皇后樂隊)風靡全球的冠軍金曲《We are champions》(“我們是冠軍”)。

我站在山巔,環視四周,想起了京劇《智取威虎山》參謀長少劍波那段膾炙人口的唱段:朔風吹,林濤吼,峽谷震盪。望飛雪漫天舞,巍巍重山披銀妝,好一派北國風光……

廣東地處中國大陸最南部,位於北緯20°13′~25°31′和東經109°39′~117°19′之間,全年不見一冰半雪。

年少時愛讀日本文學,川端康成的《雪國》令我腦洞大開,悠然神往。

《雪國》三部曲曾榮獲諾貝爾文學獎,日本評論家盛讚川端康成筆下對“靜美”的描述,體現了“靜靜燃燒的日本雪”………

(攝於洞爺湖早晨)

八十年代,看到吉永小百合主演的電影《雪國》,驚為天人。

1999年,又看到偶像高倉健飾演的電影《鐵道工》,被他深沉剛毅的感情演繹所折服,雪地列車的汽笛聲觸動了我的心靈……

之後,終於有機會踏足日境,多次零距離觸碰日本雪,深感日本雪已超出自然現象,蘊含豐富的人文韻味意境。

日本的雪,聖潔、靜謐、清幽、神祕。

從此,長期陷於大都市的繁囂熱鬧與無窮無盡工作包圍中、超鴨梨山大的我,每次身處皚皚白雪的環境,頓時心平似湖,心靜如雪,寧靜思遠。

某年冬季,我坐乘新幹線列車穿越日本群山,窗外飛馳一座又一座白布鋪蓋的雪嶺,眼前的世界只有一種色彩,但是我卻不覺視覺單調,我的腦海裡浮現一代文豪韓愈的畫像,被貶謫廣東潮州前,他曾賦詩詠雪之壯美:誰將平地萬堆雪,剪刻作此連天花……

東京迪士尼樂園,我春夏秋冬皆到訪過,印象最深的是某年冬末,公園雖然一早就剷掉厚雪,但是結了冰的地方仍然溼滑,我與一班穿著鴛鴦鞋的日本小女孩雪中玩耍,童趣盎然,冰天雪地,暖流注心,直覺自己返老還童。(注:鴛鴦鞋~兩個女生兩種顏色的兩對鞋錯開混搭)。

前年一月底,我冒著風雪嚴寒跑去日本南部關西山陰的鳥取縣柯南之父青山剛昌的故鄉北榮町,參觀青山剛昌紀念館。

那天,入館參觀的人,不到一百人,均是來自全球的柯南鐵粉。

呵呵,不是鐵粉的話,誰會甘冒零下十幾度大老遠跑來啊!因此,我們都獲得了紀念館特別頒發的紀念章(全球限量)。

我還登上“柯南專列”,穿越雪地……

大雪紛飛,我在鳥取三德山麓下的三朝町一家溫泉客棧,浸泡850年曆史的氡溫泉。

三朝町溫泉小鎮,在日本的溫泉業界頗有地位,但在中國遊客心裡,卻異常陌生。

我在小鎮踏雪而行,訪村舍,尋泉源,方圓幾公里,山嶺疊嶂,雪深蓋膝,人跡稀少。雖時值中國春節,卻不見任何一箇中國人(他們都湧去北海道或京都)。

我佇立溫泉河邊,環顧四周,茂密的樹林盡染雪白,天地一色,泉霧繚繞,筆墨難描難繪“潔淨之美、虛無之美、神祕之美”……

(我雖先後寫過多篇有關日本雪的遊記與部落格~詳見我的遊記《雪國の靜美》等,但總覺意猶未盡,借用網路作者木子的小說《看雪》裡的一段文字——看雪,看雪妙曼的舞姿;聽雪,聽那天簌般的細小的精靈的語言;望雪,氣勢磅礴;嘆雪,人類的渺小和偉大……)

有一首粵語歌曲,關正傑首唱,紅遍粵港澳東南亞,後來鄧麗君、張國榮先後翻唱,情深款款。兩位巨星翻唱時都堅持選擇盧國沾填詞原版。

盧國沾,香港流行樂壇備受尊崇的“詞壇聖手”,名氣才華成就與鬼才黃霑並稱為“香港詞壇兩座高峰”,創作了許多膾炙人口的佳作,如《大俠霍元甲》(萬里長城永不倒)、《大地恩情》、《天蠶變》、《人在旅途灑淚時》、《小李飛刀》等。

(左黃霑,右盧國沾)

二十多年前我曾在香港將軍澳盧國沾老師他家採訪,他告訴我這首歌詞的創作靈感、背景、素材,源於日本雪,北海道的雪,源於一名香港姑娘與日本青年的曲折戀愛故事。

這首歌曲原曲是臺灣校園民歌,原來名字叫《如果》,盧國沾填詞時把歌名改為《雪中情》,起首第一句,不同凡響,對我影響至深——

“與你情如白雪,永遠不染俗塵……”

(補錄):〖恭喜我的好友北海道海櫻女士的寶寶~聰明漂亮的魯睆兒,日前考入北海道札幌國際大學國際觀光專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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