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灣環島 | 流浪在一個陽光普照的島嶼

在赤坎樓的轉角處，突然聞到陣陣點心的香氣飄過來，雖然已經吃飽了，但忍不住躍躍欲試。現烤的蛋卷內注入新鮮奶油，咬下去一口，外層溫熱脆香的蛋卷皮迸裂開來，裡層冰涼甜美的奶油躍入口中，兩種質感交相輝映。關於這家店名，傳說是一個大師兄和他小師妹的故事，故事的結尾卻不算美好，可是，誰會不愛上一個會做甜點的男人呢？

民族路三段的街邊，開著一家專賣紅豆湯、綠豆湯的老店，每天老闆煮好大盆的紅豆、綠豆、薏米、仙草等等原料，食客自行搭配，就能得到一碗清熱解暑的消夏甜品。

豆花也是在臺南不錯的消暑甜品之一，國華街沿段也有不少的豆花店可以選擇。自制的豆花、粉粿、芋圓、珍珠、龜苓膏等，加入煮好的紅豆、綠豆、香芋，加入碎冰，再注入牛奶或者豆漿，最後淋上濃稠的黑糖，一碗豐盛的豆花禮成。

在夏天室外的大排檔喝牛肉湯是需要勇氣的。牛大骨熬湯後再放入整顆或大半顆的高麗菜、胡蘿蔔、番薯等，讓湯頭鮮甜，顏色也泛淺紅。牛肉要趁著剛燙好佐著薑絲蘸著店家特製的醬入口，牛肉清爽有嚼勁，能嘗得到鮮、甜、彈；湯可以直接喝，冒著熱氣伴著牛肉的鮮香，也可以加入店中的米酒，湯的口感會變得更加醇厚，回味也更加鮮甜。

第一次認識蚵仔煎是在羅志祥的《轉角遇到愛》，多年過去了，偶像劇的劇情早就記不清楚了，但是對蚵仔煎的執念卻一直都在。海蠣在福建、廣東及臺灣沿海地區均有大量出產，但是不同地區有著不同做法，甚至不同的人炒煎出來的口味也是不同的：如閩南地區多以甜辣醬調味，潮汕地區會以魚露、沙茶醬來調味，而臺灣地區會以甜辣醬、番茄醬、醬油膏、味噌、太白粉等混合製成醬料，口感和味覺上更加豐富。

攻略上說，臺南是一個適合到處亂逛的城市，記牢三個環形區域——西門圓環、湯德章紀念公園、小西門圓環——就不會迷路。其實，臺南是一個更適合迷路的地方，每一處街角都有令人驚喜的畫面，每一條街道都散發著古老舒適的氣息，這個城市的氣質和京都很像，某一處古老的町屋都好像可以一秒穿越回京都。

在臺南，就是要串巷子呀！

臺南是一個處處有驚喜的地方。頗負盛名的草祭二手書店已經不再營業，轉而去到了800m外的“城南舊肆”，也是個獨立清新的書店。

在臺南，我們住進了當地人的老房子裡，房主有令人豔羨的愛情故事，把小巷子裡的老宅打造成了藝術館一般的民宿，房間裡、窗外面都透露著老城的迷人氣息，令人一眼著迷的是那面書牆，寧願在這裡掏空時間。
夜裡聽到巷子口機車的聲音，聽到其他人走上木質樓梯的聲音，聽到貓咪交談和在屋頂跳踢踏舞的聲音，唯獨睡眠與我無緣。臺南的仲夏的晚上，一切都太熱了。

墾丁的住宿選擇太多，也是臺灣民宿發展最好的旅遊地之一，想要熱鬧，可以住墾丁大街，想要玩水，可以住南灣，想要看海，可以住船帆石，想要衝浪，可以住佳樂水，想要清幽靜謐，可以選擇關山和埔頂。此行預定的兩家民宿恰好就在這兩地，“有棵樹”位於關山陵線附近，一幢獨立的小屋，距離關山日落的觀賞處僅十分鐘步程；“國境之南”位於埔頂，一長段綿延崎嶇的山路盡頭，一面是碧草如茵、隨風搖曳，一面是碧海藍天，波光粼粼。

從臺南先乘臺鐵轉高鐵至高雄左營站，又轉乘墾丁快線的巴士行約兩個多小時，抵達墾丁南灣站時已經是下午稍晚了。已經適應了臺北便捷的交通、臺南精緻的小弄堂以後，墾丁的交通稍顯不便了起來。公共交通只有班次不太密集、只經過大部分景點和主要交通樞紐的墾丁街車，還有旅遊包車性質的價格昂貴的出
租車
。在墾丁，
自駕
和租機車才是最好的出行方式。
走投無路之際，想著給民宿老闆通個電話碰碰運氣，想著老闆或許可以提供去到民宿的公交路線，或者幫幫忙叫一輛價格合理的計程車我們都會感激涕零。老闆卻直爽的說他還有20分鐘下班，下班後十幾分鍾可以到達落腳的地方接我們。半個小時以後，老闆駕車如約而至。不僅把我們帶回了住地，還把我們帶到關山日落的觀景點，給我們留出時間靜靜地等落日與海平面相齊。日落後回到民宿，見到了老闆的母親和妹妹，還有豐盛的地產水果招待。稍晚時候，老闆又親
自駕
車接送我們返回恆春鎮吃晚餐。初見墾丁，有幸遇到如此熱情的招待，使這交通不便的臺灣之南我們卻如履平地。

關山有著全臺灣最著名的落日美景，每逢夕陽西下的時分，位於山頂的觀景臺就擠滿了熙熙攘攘前來觀賞落日的遊人，要提早去才能在狹窄的觀景臺佔領有利位置。臺灣的太陽和當地人性格一樣，熱情善意但卻內斂剋制，雖帶來溫暖但不過分炙熱，雖帶來光明但不過分刺眼，連日落時分也是不徐不疾，漸漸收起光芒，慢慢變得柔和，緩緩沉入海面，整個日落持續近一個小時，要有足夠的耐心才能收穫更多的美景。當然，如果運氣足夠好，還能夠看到夕陽裡三個小漁村隱在連續的海灣之中。

沿下山的路步行10分鐘左右，就到了我們在墾丁的第一家驛站——有棵樹民宿，位於山坡上的獨棟小屋。

入住當天，正是8月8日、臺灣父親節，依據風俗當地人很少會選擇在這一天出行。因而，幸運地，我們成為當天這裡唯一的客人。晚餐歸來，老闆的家人皆已回房休息，讓這屋子顯得格外安靜。老闆拿出一壺自釀的梅子酒，我們翻出零食，在木質結構的客廳裡，聊聊各自的故事。老闆聊他的房子、他手作的傢俱和木雕、他的孩子們，聊他為何要來這裡，也吐槽恆春糟糕的醫療條件，我們聊聊我們的生活、我們的工作、我們一路的所見所想。梅子酒溫醇甜美，微醺之下，發覺與當地人交談原來如此有趣，突然感慨，縱然歷史有多少離愁別恨，但我們終究只是小人物，“人情味”是在當下，於我們而言，最溫暖的字眼。

在“有棵樹”的陽臺，看日出日落、月亮星辰。明月升起了，大海沉睡了。看遠方的山坡的海灣，看若隱若現的鵝巒鼻燈塔，看星光滿布深沉迷人的夜空。

“這裡，有棵樹，在主人們種下土壤的那刻起，2年時間的細心照料下，終於，小樹變成大樹，用它結實的身軀，擋住強風，用茂盛的葉片，遮住烈陽，這棵樹就是我們的夢想。你會問我，有棵樹是哪棵樹?如果我不說，你會以為是很多。
2009年8月8日，臺灣經歷莫拉克颱風，許多珍貴漂流木順勢流下，我開始學習撿拾辨識，從一位木工門外漢，7年來不斷的學習成長，小從相框、時鐘、大至櫃檯、餐桌，一點一滴賦予這棟房子每個角落的傢俱。這些屬於臺灣珍貴的樹種，轉化為漂流木後，帶給我大量的創作材料與靈感，我相當珍惜，所以這獨特的家，我們命名為有棵樹。
內部簡單無過多的裝潢，是我們設計的初衷，以手作活動式傢俱串場，結合手作原木傢俱與媽媽手工拼布，一個家的感覺就在這裡。 明亮的大廳，澗藍的海洋，地標的風車、大尖山、氣象雷達站、鵝鑾鼻燈塔，在1F你就可看到。 曾幾何時，我可以坐在櫃臺前望海，看著心中的藍圖逐步完成，這或許是當年遠離家鄉的我所料想不到的。”在他們的網站上，有棵樹的老闆如是寫道。

白沙灣，當地人都說這裡是最舒服的地方，不僅有各種海上娛樂，單單放鬆休閒，這裡也很適合。據說，這片沙灘見證了電影裡少年Pi與老虎Parker的訣別。一早，我們告別了民宿老闆和家人，由老闆的妹妹駕車送我們來到白沙灣。這裡遊客不多，但沙灘品質和維護不如南灣。從馬路走下來就會有當地人提供涼亭租賃，一般200新臺幣左右可以待兩個小時，附帶躺椅、毛巾、更衣室、衛生間等。

村上春樹《國境之南，太陽之西》裡的國境之南，是一個有多可能的地方，很漂亮的、很大的、很柔軟的地方。在“國境之南藝術設計酒店”，有靜謐的靈性，希臘式的建築，山海一色的美景，還有定時往返墾丁大街/南灣的接駁車。只為來拍照，或者只為來發呆，都不會失望。

闞叔的手不大好，右手的手指總是好像不太受控制，幾根手指有著詭異的彎曲度，但好在多數時候還是服從他的差遣。同車的小孩子問他，你的手怎麼了？他就雲淡風輕的說一句，生病了呀！闞叔是第二代來到臺灣的福建人，故鄉的情節讓他與我們有了更多的交流：“小時候，爸爸媽媽要給在福建的爺爺奶奶寄一封信，還要把信先寄到日本再轉回大陸，信封上是絕對不能有臺灣的字樣的。可你看現在，你們隨時都可以來這邊玩，我們也都可以回大陸，去年我還去了安徽黃山。”
闞叔是旅遊公司的巴士司機，我們在螞蜂網上預定了當天從墾丁沿花東縱谷到花蓮的拼車一日遊行程，闞叔也是我們的司機兼導遊。一早七點鐘在國境之南第一個接上我們，晚上八點鐘倒數第三個送我們到達花蓮依九九九民宿，我們是這段旅途中和闞叔相處時間最長的一組。坐在他駕駛座的斜後方，我們又成為他睏倦駕車的午後聊天的小夥伴。

花東縱谷位於中央山脈和海岸山脈之間，沿途是鄉村、稻田、果園、牧場、山谷、海岸，每一處都不會讓人失望。最美車站——多良車站、每年八月金針花齊齊綻放的太麻里、“到此一遊”的池上便當、最美公路——伯朗大道、有很多熱氣球的鹿野高臺、北迴歸線公園和蜜香紅茶、好吃好玩的瑞穗牧場、休閒避暑的鯉魚潭…….每一處都值得旅途中的一次停留。這裡更是臺灣原住民的主要聚集區，孕育了臺灣十四大原住民族群中的五個原住民族群 : 有阿美族、泰雅族、布農族、太魯閣族及卑南族，不同的民族滋養了不同的文化，才讓東部的臺灣顯得如此豐富又充滿活力。

闞叔說，接下來就到了臺灣最美的多良車站，如果你們運氣好，就可以剛好趕在有火車經過的時候在那裡拍照。車的後方，就是太平洋了。上坡走到車站大概需要五分鐘，你們要走得很快才能趕在別人之前買到很好吃的棒冰。

吹著太平洋不斷吹過來的風，選一根喜歡的棒冰，酸酸甜甜漸漸消解了暑氣，火龍果的汁滴在腳邊，化成一朵玫瑰花。

據闞叔自己說，他原本是在臺北開公交車的，這麼多年來臺北堵車越來越嚴重，他實在受不了臺北擁擠的交通，受不了自己每天一腳油門一腳剎車的職業生涯，於是決定舉家搬來花蓮養老。這一路上，我們經過了很多修路點，導致本就不寬敞的沿海公路只能單向交替通行。闞叔說，臺灣修路的效率很低，現在很多當地年輕人已經不願意去做體力活了，導致人力成本逐年提高，政府的許多工程都進展緩慢，曾經的“亞洲四小龍”，現在早已不復當年。

在臺灣，每一個熱門的景點背後，總有一個深藏功與名的明星，伯朗大道和金城武，就有著這種深沉的友誼。因金城武拍攝伯朗咖啡而迅速躥紅的伯朗大道，是山谷間的一條田園公路，筆直的道路兩旁沒有一支電線杆，公路把兩側的田野分成兩半，被譽為是一條“翠綠的天堂路”。

路途不長，但夏天的中午太過炎熱，又沒有樹蔭可以遮擋，所以步行來回幾乎是不可能。伯朗大道入口處，提供單車和電瓶車租賃，一輛雙人帶棚電動車約為400~500NT。騎行到金城武樹再回來半小時不到。

經過中央山脈入口處，闞叔說，從這裡進到山裡，走上八到十天，就可以走到阿里山了。這段路程是完全苦行僧式的行程，沿途幾乎沒有人家，更沒有酒店、餐廳，只能在野外露營，食物也沒有保證。所以強烈建議，進到山脈前，先找幾位原住民同行。“不是說餓的時候可以吃原住民”，他打趣道，“而是他們有很豐富的經驗，不僅認路可以做嚮導，而且會打獵、覓食，具有特別厲害的戶外生存天賦”。其實“原住民”多是我們稱作“高山族”的臺灣土著，因為20世紀四十年代，大量大陸人逃到臺灣，將很多當地人趕到了山中居住，所以對於原住民們來說，“高山族”這個名字他們是拒絕的。

瑞穗牧場位於花蓮市南部的瑞穗鄉，是親子游的好去處。牧場自己養殖的奶牛、鴕鳥在草場間散步蹦跳，最有名的還要數這裡的牛乳製品：鮮牛乳、牛乳布丁、芝士蛋糕等等，臺灣東部很多地區的牛乳皆由瑞穗供應。瑞穗鄉內還可以吃到特有的“牛乳火鍋”，即用牛乳作為火鍋鍋底，涮食各種肉類、海鮮、蔬菜，並沒有想象中油膩，反而因為牛奶的加入，肉質更加鮮嫩還隱約透著牛奶的香氣，蔬菜也因為牛奶的加入多了幾分醇厚的奶香。瑞穗鄉本身也是臺灣著名的溫泉地，溫泉屬於中央山脈大南澳片岩區的變質岩溫泉，該處水質為氯化物碳酸鹽泉，因富含鐵礦而顏色黃濁，對面板病及關節炎有療效，據說常浸泡生男的比率較高，因此又有“生男之泉”之稱。花蓮行第二天，我們折返瑞穗，入住“瑞穗山下的厝溫泉民宿”，感受了一下日式風情的溫泉旅店和“生男之泉”。

闞叔把我們送到入住的“依九九九”民宿時已經是晚上八點多，車上仍有幾組疲憊的客人，我們說等下放好行李要出發去東大門也是，闞叔興高采烈地說不然你們和我一起去送客人吧，送完我和你們一起吃夜市，隨即又小孩子一般搖搖頭，說家裡那口子一定留了很多剩飯給他吃。
“去夜市，一定要去原住民一條街吃烤鹹豬肉！”
“好！下次來花蓮，一定要一起去夜市！”

他有他的堅持，車內的空調永遠開著，座位邊的垃圾桶永遠是空的，不管多晚也要把每一個預訂的地點走完，不管多繞路也要駕著那輛巨型車輛把每一個乘客送到酒店門口，也不管自己身體和年紀多麼不方便，也要幫每一位客人把行李箱提上提下安置在路邊。

第二天，我們在清水斷崖的停車場，又偶遇了一輛熟悉的大巴車，車尾部駕駛員姓名那裡，有個熟悉的“闞”字。

在臺灣十日，認識最多的，就是民宿老闆和駕駛員們，這其中包含男女老少、第二代移民和原住民，每個人身上都有太多有趣的故事和閃光點。在花蓮的第二天，由於計劃去七星潭、清水斷崖並晚上住在瑞穗鄉，我們在皇包車上定了一天的包車，認識了這一天的司導，90後的臺灣男生，叫晴天。
沒有了年齡的代溝， 晴天的車裡放的都是周杰倫的歌，所以從一上車，我們一拍即合。說到規劃行程，除了清水斷崖、七星潭、四八高地以外，我們似乎沒有哪些一定要去的地方，沒有一拍即合後的再而衰、三而竭，我們熱情高漲的準備在花蓮吃吃逛逛一整天。
第一站，就是在花蓮新城鄉的佳興檸檬汁，採用新鮮的臺灣青檸檬，帶皮混著冰塊打出汁，再加入蜂蜜等調製而成，最讓人驚訝的是裡面竟然加了煉乳，不確定這對最終的口感有什麼影響，但檸檬汁的味道確實是極好的，而且一點沒有檸檬皮的澀味。

清水斷崖打卡。這裡是整條蘇花公路最美的地方，斷崖幾近90度，從海平面聳立起來，最高的地方大概有1200米

七星潭最美好的地方在於那綿延20公里鋪滿了圓形鵝卵石的月牙形海灣。這裡適合散步但不適合游泳——部分地區海底隱藏著深海溝。由於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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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避開了遊人如織的觀景點，從一條小徑來到海邊，鵝卵石經過一整個上午的日照變得炙熱滾燙，但海水中溫度適宜，若不是因為沒有遮擋和海水的強烈折射，這裡應該會是個發呆休閒的好去處。

在岸邊，可以邂逅很多“漂流木”，顧名思義，就是通過洋流漂流到海岸的木頭。臺灣經常經歷颱風侵擾，如2009年，臺灣遭遇了超強颱風“莫拉克”的侵襲，發生山體滑坡等自然災害，使得很多樹木被衝入海中，久而久之漂流到岸上，就成為了“漂流木”。

從七星潭向南可以行車至“四八高地”，這是屬於花蓮人的隱藏景點，通常只有當地人才知道並能找到準確地點，從這裡，可以看到七星潭全貌。

午餐返回市區，去吃“鵝肉先生”，雖然現在已成為接近網紅店，但當地人依然十分推崇，也是當地人多年來制定的宵夜據點。點了竹筍沙拉、鵝肉拼盤、炒山蘇和剝皮辣椒雞湯。

鵝肉分為前段、後段，也可以和雞肉搭配，如果不知道怎麼選可以告訴人數讓老闆來直接搭配。

炒山蘇，是臺灣常見蔬菜。

剝皮辣椒雞湯，使用了花蓮縣地產的薄皮辣椒與新鮮雞肉煲制而成。剝皮辣椒是利用新鮮採摘的青辣椒經過油炸冰鎮後剝皮的處理而製成的，既可以直接吃，也可以煲湯燒菜。經過處理後保留了辣椒的清香，但辣味明顯減少了。

老牌炸蛋蔥油餅，晴天帶我們開個後門，趕在老闆剛準備開業而大批遊客還未到達戰場的時候先嚐鮮。按照老饕的點法，一定要加蛋。看著老闆和助手嫻熟地揉麵、放入滾燙的油鍋、加蛋、出鍋、刷醬，然後熱騰騰的蔥油餅捧在手中，一口咬下去，鬧鐘只有三個字：香酥脆！餅的脆度剛剛好不會四處掉渣，辣醬的味道剛剛好不會喧賓奪主，蛋的熟度剛剛好還會向外泵出蛋黃，一切都那麼剛剛好。

現烤胡椒餅，內容物是鮮香的蔥花，細斬細切的火腿肉，再摻上一定量的胡椒粉，在以“甜”為精髓的臺灣小吃中無疑是一股清流。

第二天，我們切開了這個從花蓮千里迢迢帶到九份的鳳梨，咬一口，真是甜到心裡。

九份火了。因為“千與千尋”、“九份的咖啡店”，或是因為“那些年”，讓平溪線沿途的幾個站點都跟著火了一把。到達瑞芳火車站後轉乘計程車上山，俯視下來看到連綿的青山與蜿蜒的海灣，稠密的山城和各式的屋頂，不免覺得，這裡真熱鬧。

到了夜晚，華燈初上，才是九份真正熱鬧的開始：來度假的臺灣本地人，來自大陸、日本、韓國、歐美的各處遊客，走在熙熙攘攘的小街上，讓這本就不寬敞的山城小路變得擁擠不堪。密集的人流眼看著就變成了寸步難移的人牆，其中不乏偶爾三兩人停下來拍個照、或是為街邊小店的美食駐足，都讓這人潮顯得搖搖欲墜，有誰大力推一下，整個人群都開始不受控制地晃動推搡，好似一根加了太多肉的香腸，不知何時就會爆炸開來。
於是我們知道了這擁堵的盡頭——阿妹茶樓，這是《千與千尋》的取景地，也是所有來九份的遊人，必定要去膜拜的地方。在這大批人潮的恐嚇下，曾經無數踩踏事件的新聞開始在我的腦海中播放，自己估計了一下一旦發生我們兩個瘦弱女子恐怕是插翅難飛，於是，在距離阿妹茶樓最近的那個路口，我們向反方向轉了個彎，遠離了那個擁擠的是非之地，甚至沒來得及回頭膜拜，就提前結束了這場湊熱鬧的行走。

轉到小街，才發現這山城裡，除了九妹茶樓的巨大光環，其實還有如此多有待發現的美景。遠離了人群，九份的夜還是靜悄悄的。

在九份的這一天，是8月12號，氣象部門說，當晚有英仙座流星雨。待到深夜人潮散去，來到街邊的涼亭，流星是無緣見到，但和幾顆星星聊了一晚，覺得臺灣的夜，真美好。

已經不是第一次，“吃”成為了每次旅行一件最重要的事，可以舟車勞頓、可以登山涉嶺、可以一路風塵，但唯獨不能餐風露宿。臺灣是個一定會讓你減肥失敗的地方，這裡有太多選擇：頗負盛名的幾大夜市、經年流傳的傳統臺菜、豐檢由人的熱氣鍋物、冰涼甜爽的臺式甜品、鮮活美味的各式海鮮、肥而不膩的滷肉飯、深得精髓的日本料理、抑或是小巷深處那家只有老饕知道的牛肉麵店，都值得在匆匆行走中駐足片刻，感受來自料理美味中溫情和來自桌椅碗筷中的歸屬感。所以，僅以臺北的多彩美食，來作為我這篇遊記厚重的結尾。

偶遇101邊的餐車市集，有的時候，我們愛上一座城市，只是因為某一處喜歡的角落，或者在某一個當下，覺得，我真快樂。

我其實是一個計劃型的人，出行這麼多次，“說走就走”似乎都不在我的行動範疇內。習慣性的，每次出行前我都會花個幾周時間為目的地做好詳細的攻略，只是為了不會在初到某地的時候暈頭轉向不知該往哪裡走，也為了不在回家的幾周之後，看到某家擦肩而過的美食店而大呼“哎呀呀！當時怎麼沒有去！”我不太贊成“流浪式”或者“沙發客”的那種隨遇而安的旅行方式，至少自己很難接受，身在異地本就缺乏安全感，我更加不想不負責任地將自己變成對目的地毫無瞭解的傻白甜。這一次，雖然丟掉了攻略本，放棄了景點打卡式的遊玩方式，甚至每天出門前都沒有詳盡的行程計劃，但我仍在出行前做了N多詳細的功課：目的地有哪些風俗文化、哪些地方值得一去、哪些美食值得嘗試、哪些地方危險不要去、哪些事情不好不要做，我希望能給自己的是，負責任的旅行和值得終生回憶的美好體驗。這一次，我們沒有走遍攻略上的每一處景點，但卻也收穫了攻略上不能給予我們的，屬於我們自己的“臺灣”寶藏，這些經歷過的與沒經歷過的，一起構成了屬於我們的“臺灣”回憶和遺憾：下次、下下次、再下次……來日方長尚可期。

感謝第一次一起出遊的小夥伴，沒有因為我搞錯方向搞混位置搞亂行程搞砸事情而光火。
感謝初次相遇的臺灣，沒有由於我的某些刻板偏見就不屑於向我展現它的善意與美好。
感謝賜予我生命的父母，讓我親自來到這個世界，親眼看看大海山川、繁華似錦。

活著多美好，願君多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