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達河內的時候,是晚上十二點,我上了一輛黑車。

司機把我扔在市中心一條漆黑的街上,揚塵而去。

一位摩的佬在我身邊停下:“Hey, you want girl ? Sexy sexy!”

“how much?”

“1600k!”

我在心裡換算了一下,人民幣500元,搖搖頭。

摩的司機開始打折促銷:“1300k, cheap ! Young beautiful girl !”

街上空無一人,凌晨一點的寂靜讓我想到了打昏、割腎。

前面有一家hostel(青年旅舍)的招牌,為了避免摩的佬糾纏,我迅速走去,決定今晚在那過夜。

我就是在那遇見Phoung小姐的。

早上,我去前臺問哪裡能吃早餐。一個穿著紅衣吊帶妹子側揹著我,露出雪白的背和胳膊,在喝咖啡。

“真白。”我心想,然後問道,“你好,請問這裡有早餐吃嗎?”

妹子轉過來,五官清秀,眼睛水靈靈,嘴脣塗的口紅,像夏日裡的果園。

“早上好,早餐在六樓,免費供應到10點。” 她笑了一下。

“有人說過你五官很可愛嗎?”我邊上樓邊說。

她有點害羞,地躲開了我的眼神,但接受了我的欣賞,說了聲“Thank you”。

我就是這樣跟Phoung相遇的。她正在大學念財務,在這家德國人開的青年旅舍做兼職。

像所有青春活力的越南城市女生一樣,她面板特別白,雖然個子不高,但凹凸有致,充滿了膠原蛋白的能量感。

下午四點是她比較閒的時間,還有一個小時就下班了,我出去買了兩杯冰咖啡找她聊天。

我指了指她的紅脣:“為什麼越南女生都喜歡把嘴脣塗得紅紅的?”

她捂著嘴巴大笑不已,覺得我在誇她。在越南女生的觀念裡,誇她們嘴脣紅,就是誇她們美。

我問:“河內有什麼好吃的嗎,當地人才知道的那種。”

她說:“我們都吃米粉和小火鍋。”

我說:“越南米粉的菜是生的,我一直沒適應。”

她說:“對,你們中國人都要吃非常熱的食物。”

晚上到了家,她在facebook給我發來一個“累”的表情。

她家裡離河內市區差不多二十多公里,每天騎一個小時的摩托車上下班。

這在河內很常見,許多年青人每天都騎摩托車三十公里上下班。畢竟河內市中心的房價要五六萬一平,而她們的收入不過千把塊錢左右,租金也著實不便宜。

我們在facebook來回了幾個表情包大戰,相約第二天她下班後一起去胡志明廣場附近的一家本地餐廳吃飯。

第二天等她下了班,她遞給我一個頭盔,讓我上她的摩托車。

看著她的凹線條小蠻腰,我問她:“我的手放哪裡?”

她眉眼一挑說:“你覺得呢?”像極了還劍湖畔的柳樹,柔軟而鋒利。

我老老實實把手放在了扶手上。Phoung開著摩托一路穿梭,見縫插針,沒多久就到了餐廳。

菜餚的味道確實不錯,很符合我的胃口。

吃飯的時候,我問了一個我心中疑惑了很久的問題。

“我聽說越南男人都比較懶,很多活都是女人幹?”

她解釋說:“以前越南打仗太多,青壯年男人很多都死了,所以女多男少。你看,街上很多店鋪都是女人在幹活。”

“現在不打仗了,人口慢慢平衡一些,比以前好些了。”

她告訴我,像她這樣能夠上大學的女生,在越南其實是少數,很多女孩十七八歲就開始打工養家。

眼看內容越來越政治化,我趕緊轉移話題:“你今天的口紅跟昨天的不一樣,昨天像櫻桃,今天像聖女果。”

她笑著起了,又白了我一眼,然後夾了一塊蛋餃一樣的食物放進我碗裡,意思是要堵住我的嘴。

我們倆都是雞仔胃,許多菜都沒吃完。她堅持自己是東道主要買單,我說:“好,我請你喝飲料。”

小摩托的燈光在夜裡劃過,她把我帶到西湖邊上的一家咖啡館,湖風輕輕吹來,我聞到了她的髮梢。

她幫我點了雞蛋咖啡,我喝了一口,忍不住叫出聲來:“Amazing!”

我不是特別喜歡甜食,但確實從沒喝到過這麼好喝的咖啡。

我說:“冰爽的甜味像口渴時跳進了一個冰淇淋游泳池!”

Phoung的英語比我差一些,她聽了兩遍才明白,眼睛彎成兩道月弧,對我的反饋表示很滿意。

聊了一陣,Phoung告訴我,她家裡有一幢3層小樓,樓下的院子種了月季、玫瑰和薔薇。下次她回去的時候,拍照片給我看。

我告訴Phoung,河內西湖跟杭州西湖很像,都很溫柔,所以中國人把杭州西湖比喻成一個安靜的美女。

“那把河內西湖比作人,你說像什麼?”Phoung託著下巴看著我。

我也託著下巴看她:“像穿著奧黛的Phoung小姐,塗著櫻桃口紅,給我留下一個難忘的回憶。”

Phoung顯然是聽懂了,紅彤著臉跟我對視了幾秒鐘,終於敗下陣來,用眼神示意我上摩托車準備回去。

我連忙接過她遞來的頭盔,問道:“我的手放哪?”

她的眼睛在燈光下閃爍:“你覺得呢?”

我輕輕把手搭在了她的腰上。

(完)

彩蛋:在微信公眾號「呂布換睡衣」回覆“越南”,就能看到Phoung小姐的照片,本人已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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