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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去扶桑

東去扶桑

日出扶桑 ,日落若木。
去日本,是很久以前的一個心願。那個自稱“日出之國”的神祕國度,地底湧動著滾燙的岩漿,環太板塊極其不穩定,動不動就山崩地裂的。但是卻會盛開著燦爛到極致的櫻花,能看到潔淨的雪水,自由的鳥兒,能聽到風的聲音。若天氣不錯,還能看到穿著和服的女郎悠悠然走過。這就是我心中的日本。
去日本,還因為那晚正好聽到L的聲音,似糯米的味道瀰漫在城市的上空。“就用這首‘風味絕佳’來紀念那些在富士山腳下的日子,那個在尋常的日子裡,就能聽到風的聲音的地方……”那一刻,我忽然決定要去日本,聽風。

大阪.關西機場
去日本之前,整夜興奮,所以等到真正上飛機的時候,都覺得有些“虛脫”了,有些不相信,呵,是不是真的?我要飛去日本拉!哈哈!伊川也是這樣,坐在座位上,並不見得有多興奮,卻一個勁兒嚷“怎麼還不飛阿,還不飛!……” 飛機終於起飛了,她開始一愣,然後“咯咯咯”地傻笑起來。第一次坐飛機,應當是很有紀念意義的,可孩子的心思卻變化得快,一會兒功夫之後,她就對窗外的“小格子房屋和田地”感到厭倦了,對那些飄忽在身邊的雲彩亦是看看而已。倒是我,真想一直坐在窗邊,將那天上的景色看個遍!
東方的東邊真是不遠!大約兩個半小時的時間就到了日本關西機場。這是一個添海造成的機場,可以二十四小時起飛降落,吞吐量日本第一。我們過了海關,進入候車大廳。這是個玻璃蓋成的高屋子,裡面溫度相當高,綠葉成蔭,我們恍若進入四月的日本。不一會兒,我們就看到來接機的“地導”了。他是頗有“日本動漫”味道的高個兒,寬腦門,頭頂一溜排豎著“莫西幹”頭,腦後還留著幾根長“須辮”,卻穿著雪白的襯衫和燙得筆直的褲子,外套防雪服,這樣的打扮又堪稱“希奇”,也給這一路的扶桑之旅帶來頗具回味的感受。
大阪府.心齋橋
豐臣秀吉為妻子和兒子蓋的府邸。後為德川家康所破,德川火燒大阪府之後,又於原址建樓,不知為了顯示什麼,因為後蓋起的樓閣竟還保留著豐臣秀吉“甕中之虎”的標誌!真是怪哉!日本倒伐之風盛行,然取而代之之後,卻盡力維持傳統,倒也擁有宰相的氣度!

不過此行讓我印象頗深的是那個外觀似“飛碟”狀的“time Capsules”,這是在日本大阪舉行的世博會的遺物,當時的人已經想到要讓後世之人看到今日的科技成就,於是取當時最新的科技成果一二鎖入“時間膠囊”,三十年之後,後人開啟,取出其中幾棵松樹種子載下,結果不想,當初載下的種子竟然成活,且茁壯成長,粗如碗口,這可是現世中須一百年才可長成的狀態!

聽了這個故事,我不禁感嘆,日本人可謂“未雨綢繆”,三十年以前已經想到和三十年以後的人對話,這是怎樣跨越時代的對話阿!正如耄耋老者舉著鏡子竟看到自己年青的模樣,一老一少,不勝唏噓!
中國人,應該多想想三十年以後的人,這樣就會少做一些錯事了。


心齋橋是大阪市很繁華的商業街。我們下了車,走入了狹窄而乾淨的街道,才發現,心齋橋一南一北被馬路分開,兩邊皆為繁華的商業街,一眼望不見頭!導遊跟我們約定好了時間,就可以自由活動了。我看見了ZARA、GAP等服飾行業的大牌子,很齊全的龐大的髮飾店,遊戲機室人滿為患,還看見了裴勇俊代言的眼鏡店,伊川見了帥哥卻不待見,做了一個大大的鬼臉,我趕緊按下快門搶拍下。
聽導遊說,日本的文具甚好,於是進了文具店看看。沒想到一見到那些琳琅滿目的小東西,頓時心儀不已,到二樓買了些很有櫻國特色的紙片和速寫本,又下得樓來抓了一把畫筆付賬。初到日本,對本國和日本的貨幣兌換還不是很清楚,沒想到就這些小東西,竟花了四千多丹(an)!
我們繼續逛,伊川見到漂亮的壽司走不動路了,於是進去。主人家熱情迎進去,可是除了“歡迎光臨”外再聽不懂任何語言,於是任由伊川點菜。伊川見了漂亮的就下單,我又怕到了晚上沒東西吃伊川會餓,又補點了一盒壽司。哦,天哪!大概店主人也被我們嚇怕到了,看到滿滿一桌的壽司,特地給我們兩個餐盒讓我們打包。結果,兩個被撐倒的傢伙狼狽地出來了,伊川因為碰了點芥末,還拖著眼淚和鼻涕!

京都

朝雨邑
2011-3-21
京都.看寺廟
一早,我就把伊川叫起來了。今天的行程很鬆,只有西陣織和服館和平安神宮的參觀專案。可因為京都是日本舊都,保留著很多世界有名的寺廟建築及文化遺產,所以導遊遊說我們參加他的自費行程,有一休和尚修道的“金閣寺”和據說是日本信徒最多的“東本願寺”,還有日本最古老的“清水寺”。哎,我佛慈悲!既來京都,則看寺廟之!我們沒多想,就答應了。
到了和服會館,看了表演,又匆匆趕到了“金閣寺”。我和伊川手牽手,開心地唱起來“鐘聲噹噹響,烏鴉嘎嘎叫……”哈哈,一休和尚,我們要和你零距離拉!

小時候天天看著一休小和尚和足利義滿大將軍鬥智鬥勇,心裡可敬佩他了!到了金閣寺,才知道,這裡哪兒是寺廟阿!這裡是足利的將軍府!將軍功成名就,晚年唸佛吃齋,又怕跑遠,就在自己的後院開闢了一個角落修煉,把當時落魄的天皇之子一休抓來,一作人質,二作道友,真是一石二鳥之計!
繞著金光閃閃的金閣轉了半個圈兒,就到了一休修道的地方。這是個半迴廊建築,院中種植著松柏,有圍欄圈著不讓遊客進入。我想到,就在眼前這寺院中,一休曾對白色小人偶述說心中之事,不禁又是一番感慨!

日本的街道不寬,只有兩車道,兩旁的房屋也擠擠挨挨的,想來面積不大,可是家家戶戶都有小院子或頂臺,他們用修剪得很到位的松柏盆景和各式花卉植物裝點著院落,窗前間或懸掛著有些年頭的竹簾,顯得很是古樸清幽!並且在街道小巷之間,再狹窄的地方,也見縫插針地畫好了車位之處。方方正正的,利用岐零角落恰到好處!
清水寺原本只是京都萬千寺廟中不起眼的一座,但因為一段奇聞佳話而聲名遠播,到了現在,竟成了日本最古老的寺廟了!它依山而建,半邊懸空於崖壁之上,用幾十根粗壯的柱子支撐而起。裡面供奉的大約是觀音菩薩。我們脫了鞋子,正欲參拜,伊川卻見到人家拜了佛之後要投幣,頑心大起,偏要我給她硬幣也投進去。可憐我那不頂用的算術,竟摸出一把500的日幣給她,哦天!日後我才知道,日本人只拿中間有個孔的5元硬幣與佛結緣!

導遊和我們一路走來,十分契緣,說下得山來,一定要請我們吃“最正宗”的冰激凌。我暗想:這麼冷的天氣,還吃冰激凌!可是孩子卻雀躍不已,一心盼望。於是我使了個計策,告訴伊川:要按時下山才能吃到冰激凌噢!於是,伊川一路小跑著拉著我下山。到了山腰,眼前一閃,發現有花紅柳綠在那裡自成風景!原來是四個身穿和服的日本姑娘在“遊春”(不知道是不是?)。哇!我頓時走不動路了,正如登徒子偶遇佳人一般瞠目結舌!我不會說日語,只能一個勁兒地朝她們鞠躬,把手裡的相機晃來晃去,詢問能不能合影?她們大約也見多了這陣勢,不急不慌地排成了一排,面若桃花,燦爛一笑!

趁伊川大口朵頤的時候,我抽空到對面的陶瓷店裡看了看。據導遊說,這裡的陶瓷屬於“清水燒”。在南京的時候,我常見花朵富麗,色澤雅緻的陶瓷,碗底常有“有田燒”字樣,於是問導遊,“有田燒在哪兒?”大約導遊對陶瓷並不醉心,也說不出所以然,只說是西邊平民們用的。原來這裡也體現著階級本質啊!我慢慢地踱步在這些皇室御用器物中間,發現這些陶瓷畢竟不能和中國皇家御用的相比,只樣式過於“怪相”一點,就會被循舊的大臣攔於門外,且有些器皿胚質求粗,外壁不甚光滑,紋樣亦是山野荒花,不求大雅。
我這麼說也許是存心想找日本瓷器的瑕疵了!其實不應以這樣的心態,導遊早說過,不要比較,但求欣賞。日本的陶瓷自有它的風味,精萃在一個“創新”上,自己做出來給自己怡情用的,並不求他人瞭解。這樣說來,倒也釋然!

廂根.富士山

朝雨邑
2011-3-21
公路歷險記
從京都到名古屋的這段路,是我們到日本以後走的第一個長途。白天陽光燦爛,到了夜晚卻飄起了零星小雪!汽車行駛在高速公路上,不能停,我們也看不了風景。難得停靠在一個加油站旁,我們立刻下了車,我和伊川一路小跑,一邊喊著“一二,一二,加油!”就這樣,抖抖嚯嚯地跑進了一個便利店。哇!外面天寒地凍,屋內卻溫暖如春。這種感覺實在很好!我們看不懂日文,啥也沒買,過了一會兒,終於依依不捨地往回衝了。然而!天哪!我們怎麼也找不到自己的車了!
我的心頓時冰涼冰涼,不會沒有點人數,以為人到齊了就跑了吧?天哪!把咱倆就丟在這天寒地凍的地方!這可怎麼辦?我一輛一輛車地搜尋著,那個標著“……8”的數字呢?我拉著伊川的手,一面打算找手機打110了!可是伊川渾然不覺,還嚷著“媽媽,讓我來幫助你吧!來,快進我的‘甜心保護罩’!”說完就在我們的頭上畫了一個圈,然後全力開始搜尋!咳!不是這輛,也不是那輛發動的!那一刻,我真覺得不寒而慄!
就在我惶恐不安之時,我看見隔了一列的車隊那邊人影綽約!彷彿看見親人一般,我拉著伊川就往那兒狂奔。此時的司機仍用他那溫暖的笑容跟每一個人打著招呼!等到坐到座位上時,我幾近癱軟,長長地大出了一口氣,真有恍若隔世的感覺!
當晚,我們就住在名古屋附近的溫泉酒店。
第二天,我們一出門,就看到了富士山!

妻龍宿
德川家康時代,江戶(後稱東京)是一個荒蠻的地方,為了開發江戶,德川命國人每戶出一個人到江戶作人質,其間家人每年可以探視一次。當時的交通不便,旅人肩擔腳行,每日行程有限,於是在通往江戶的路上就形成了很多行旅客棧,妻龍宿就是其中具有代表性的一個。
去時,白雪皚皚,萬山銀裝素裹。山裡人家的小屋子在雪中如聖誕小屋,可愛至極!每戶人家都盡了自己最大的力量,把自己的小屋收拾得乾乾淨淨,質樸的木頭配上松柏的綠色,在潔淨的天地間顯得是那麼莊重與自然!我發現,他們很喜歡把鮮花紮成一束,插在房簷窗前。其實不僅在妻龍宿,就是在大阪、京都、名古屋我們都發現了這樣一個現象。這是什麼習俗呢?是“花祭”嗎?無論如何,看到白色的天地間,驀地冒出了這麼鮮豔的花朵,實在是讓人有種莫名的感動!

到了,還看到了“寒山拾得”寺。一路石頭鋪就的臺階拾級而上,山下,看到了小小的石亭,內有辨不清面目的石像兩座,左手照例是潔淨的泉水!那水順著竹子的斜口兀自嘩啦嘩啦地流淌下來,有巨大的石槽接著,水面上,飄著白雪。
水自漂游,水自流。我的心卻經不起這般的潔淨,竟有一股驚擾般的刺痛隱隱傳來!天地間,人、雪,泉水,還有那火紅的花,一切都美得太不真實,一切又靜得出奇!

小鎮上,至今仍保留著古老的郵便所,有“郵差”老爺爺穿著黑色“差服”送報,我細細一看,竟發現那差服後面竟還繡著大大的“驛”,真恍若進入古老的江戶時代!忙央求老爺爺合影一張!

箱根富士山
那終年積雪的富士山,在畫片上的時候,真是離我那麼遙遠的神山哪!但是當我走近它,卻並沒有陌生的感覺!山高水長,白雪皚皚,山腳下的蘆之湖波瀾不驚。湖面上行駛著白色的多桅帆船,一切顯得都很靜謐。
伊川老遠的就看見湖畔有好幾只貓,有黃色的,黑色的,大小不一,正在樹根那兒慵懶地晒著太陽!她三步並作兩步地跑過去,再也不挪半步了!我怕她會被貓抓到,就呵斥她不要過分靠近。但導遊告訴我“日本沒有野貓,放心好了”。在日本,會有人定時給貓餵飯和洗澡,所以不會有傳染病。我仔細看了,果然有幾隻貓的脖間掛著一圈項鍊之類的東西,上面還有一個牌子,大約寫了出生日期和地址等。我的心中頓時對日本人民對自然與動物的細微關愛起了敬佩之情!
忍野八海
說“海”其實是誇張了,因為那不過是富士山腳下的八個小潭而已。但潭水頗深,有十米左右,想來應該算是深不見底了。但是這潭水不僅“深可見底”,且清澈不可方物!有泉水從四個龍頭汩汩流出,謂之“天山神水”,有治療各種奇難雜症之功用。我們經導遊提醒,各個拎著個瓶子跑過去接水,聽導遊說,這水泡在瓶中半月,也不會起混濁之色。
潭水當真清澈,可見到墨綠色的水藻在水底飄動,狀如水蛇,煞是嚇人!潭中亦有很多的魚兒遊哉悠哉,我不知那是什麼魚,只記得有次在麗江玉龍雪山見到過“鱒魚”,據說這魚只能在最潔淨的水中才能成活,但願那就是鱒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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