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日本回來已經兩個多月了,阿拉卻遲遲沒有提筆寫遊記。原因是有些複雜的:太多的感觸不知應從何下筆;太多的詢問和關懷讓阿拉也有些不知所措。“儂對日本印象如何?”是阿拉回來之後常聽到的問題。阿拉平時都是直言不諱的,但是提起日本,阿拉深知大多數國人都有種牴觸的情緒,阿拉不知道怎麼樣的一種回答是既中肯客觀又能照顧到聽者情緒的。每個人的生活環境,人生經歷都不同,對事物的看法也不盡相同,阿拉眼中的日本和多數國人的印象應該很不一樣吧。

早就耳聞日本是個富裕、先進的國家。終於有機會約上媽媽和阿拉一起同遊日本,親眼看一看這個熟悉而又陌生的鄰國。提前兩週計劃旅行,時間著實有些緊張。阿拉是在出發的當天才拿回了護照,還好有驚無險。建議持中國護照及其他赴日旅行需要簽證的各位友人:如果計劃去日本,至少提前3周做準備工作。日本加緊簽證也需要至少6個工作日,相比之下,還是美國的簽證效率高些。

阿拉們第一站來到了大阪。大阪在阿拉印象中是個操著關西腔,有著天守閣的地方。阿拉曾經在Facebook上,見過一張友人在天守閣下拍的照片,好美的建築。這大概是阿拉來大阪的初衷了。來到大阪已經是晚上了,阿拉出發前雖然時間緊張,但是做足了功課。請教了居住在大阪的抹茶姐姐:哪家是交通最便利的酒店,哪裡有美味的。在姐姐的指導下,阿拉們不用出機場就直接入住了日航酒店。

日本是個人口密集,房價很高的地方。酒店房間大多是小小的。人民幣1000多元的酒店房間裡,把28寸大的行李平鋪開基本就把過道全佔滿了。為了防止阿拉的寶貝媽媽在房間活動時被箱子絆住,阿拉的整個旅行中不斷重複開箱子,關箱子,再把箱子立起的過程。這著實有點不方便。

但是日本的酒店房間小是小些,設施都是很先進齊全的。細節處充滿了簡約和人性化。阿拉可愛的媽媽在洗手間裡仔仔細細地觀察了半天,得出了這樣的感慨:“這裡用的材料都是輕質結實的,防水做得真好,既節約成本又經濟實用,下次阿拉裝修房子有新靈感了,回家阿拉就換個免治馬桶。”提起免治馬桶,阿拉發現在日本的酒店、餐廳、車站、景點幾乎都有免治馬桶。普及率之高讓人驚歎。在阿拉看來,要知道一個國家或地區的文明程度,看看公共廁所就略知分曉了。通常富裕、文明的國度裡公共的洗手間都是乾淨,設施齊全,備有衛生紙的。越是貧窮、落後的地方,廁所的樣子就越不堪入目。像是義大利的廁所比起德國的整體水平有明顯差了些。像是中國小城鎮的廁所比起大城市的基本不在一個水平面上。日本的公共廁所都是乾淨、整潔的,偶爾遇到了裡面打掃阿姨,她還會主動地和儂打個招呼。不得不提地是日本人大多很友好,有禮貌。不管是問路,買東西還是吃飯,儘管語言上溝通有些障礙,但是阿拉所接觸到的所有的人態度都非常地友好。對陌生人比較友好——這似乎是發達國家人們的共性。當然這裡說的是一般性,不是絕對的。阿拉觀察的現象是:通常發達國家裡,人們對陌生人都少一份戒備,多一份友善。但是在發達國家人口集中的大都市裡,友好度會有些下降。像是同在英國的Glasgow和London比,絕對是Glaswegian更加友好和樂於助人。像是Houston和NewYork相比,Houston的路人會更加熱情一些。日本的路人都很友好,像是阿拉在路上遇到穿和服的小姑娘,比手劃腳地想要和她們合影,她們每次都欣然同意,還會請阿拉站在中間配合阿拉擺pose;像是阿拉在景點想找個路人幫阿拉照張合影,他們每次都微笑著拿過相機很用心地幫阿拉照相,照完等阿拉看過滿意後,才笑笑地離開。這一舉動在中國並不常見。國人對陌生人的戒備心理總是很強的,不太愛幫助陌生人,即使伸出援手也通常少了分從容多了分戒備。這是多可惜的一件事呀!阿拉始終相信世界上的大多數人都是好的善良的至少是心存善念的,但是社會大環境是很重要的外因。在某某人因幫助陌生人而遭受訛詐,甚至面臨牢獄之災這樣事情時有發生,新聞滿天飛的國度裡,戒備陌生人是必要的自阿拉保護,也是完全正當的。

阿拉們在大阪住了4個晚上。除了第一晚住在機場的日航酒店,其他幾天就住在熱鬧的梅田。不得不說日本的公共交通對接實在是再完美了。日航下樓就可以做機場大巴,機場大巴直接就把阿拉們送到了位於梅田的新阪急酒店門口媽媽誇阿拉真是太會訂酒店了,完全實現大巴門對門銜接嘛!阿拉聽了心裡美滋滋的,多謝抹茶姐姐的指點。日本的交通是非常發達的,尤其是東京的交通。東京應該是阿拉迄今為止去過的公共交通最發達的城市,或者可以說東京是目前世界上公共交通最發達最完善的城市了。大阪是日本第二大城市,也是相當地繁華交通系統非常先進。阿拉個人覺得大阪的交通雖然不如東京那麼發達,但是也有自己的優勢:地鐵一日通卡可以通用於各條線路。東京的線路太多,運營公司也不一樣。阿拉在東京一天買了2種daypass還是有很多條線路不能坐。大阪就不存在這樣的問題。

阿拉在大阪停留的期間,阿拉一位住在東京的朋友H正好來大阪出差就約了一起晚飯。四年多沒見,談話還是那麼親切,好像時光不曾流過一樣。阿拉是一句日語都不會講的人。日本人普遍英文不太好,儂和他們講英文也說不通,點菜基本靠圖片,找路基本靠GPS,交流基本靠比劃和寫字。碰上了老朋友,阿拉像抓住了一根救命草一樣,把兩天裡遇到的不懂的事情全都問了一遍。H很耐心地一件一件娓娓道來,一會兒找張地圖給阿拉講解一下,一會google點內容讓阿拉多瞭解一點。一頓晚餐就像是上了一堂內容詳盡的課程一樣,阿拉收穫頗豐。瞭解一個陌生國家最好的方式無疑就是和Local聊聊天了。但估計把H累壞了。他可是趕了早班火車又工作到晚上7點的人呀!阿拉準備去奈良玩,可是還沒有買火車票。H知道後,特意在晚餐後陪阿拉去火車站,幫阿拉買好往返車票,連過兩天去京都的票也一併幫阿拉買好。附上各自的時刻表,把每個車程分別地放在不同的小信封中,又按乘坐地順序自上而下放好編上號碼,防止阿拉將來弄錯了。阿拉想告訴他雖然阿拉不懂日文,可是站名都是中國字,阿拉完全認識的。不用擔心阿拉。可是看著他很認真地幫阿拉準備好車票為信封編號,阿拉都不忍打擾了。日本人的細緻和一絲不苟在H身上充分地體現了。阿拉都很難想象哪個中國男人可以這樣細心地把買好的票分裝在信封裡,按順序排好,標註上號碼……阿拉印象中的中國男人都是粗線條些的,這可能是民族性的差異吧!阿拉身為女人都不可能這麼細膩的。

Hideaki幫阿拉把車票放入信封並一一做好標記

買好票往口袋裡一放就好,怎麼會還找信封呢?阿拉真的是要好好學習像H學習一下精細認真地作風。買完票H又拖著行李箱把阿拉送回了酒店,阿拉看了看時間已經接近午夜了,這麼麻煩他實在是不好意思。他明天一早還要見客戶去,現在還沒有checkin出差要入住的酒店.阿拉很幸運地有這麼多分佈在世界各地的關心阿拉的朋友。像是阿拉去臺北,Y不僅去機場接阿拉,還幫阿拉買好了去花蓮和墾丁的車票,更特意地給阿拉帶了特色的荔枝玉荷包。阿拉臨走時想買些鳳梨酥給親友,但是保質期很短,她告訴阿拉等阿拉回上海她幫阿拉買好寄給阿拉。阿拉說要4盒就好,留下了買4盒鳳梨酥的錢。結果等阿拉人回到上海,竟然收到了14盒……

去奈良玩是很開心的旅途,阿拉可愛的媽媽就像小朋友一樣很喜歡自然的風光和小動物,奈良就是這麼一個充滿自然風光和小鹿的地方。下了火車走向奈良公園的小路上,媽媽很開心地對阿拉說,這裡真好,下次來日本直接來這裡住幾天就好了。阿拉看著她開心的樣子,心裡也美滋滋的。阿拉是個很愛喝水的人,起床第一件事是喝水,每天大約喝2000ml的水。旅行中喝水不太自由了,為了避免找不到廁所的尷尬,阿拉都不太敢喝水的。日本的公共設施很好的,洗手間很多的,但凡景點都有很多個。所以阿拉到奈良的第一件事是喝水。買了一瓶還不夠,看到一間超市又衝進去買了一瓶。提起超市,阿拉順便說說日本的物價。阿拉去日本前聽到好幾個對阿拉說現在日幣在貶值,正是購物的好時機,儂就多買點東西回來;日本購物很好的,價格便宜,儂多買一點。阿拉聽了心中有些嘀咕,一個人均年收入超過30萬人民幣的國家,物價能低嗎?去了日本發現東西真的不便宜,除非儂買一線品牌,把稅去掉是比國內價格便宜。普通的消費日本比中國貴多了。就看交通費吧,新幹線從京都到東京2小時30分鐘就要日幣13080,摺合人民幣760多元了。這比距離長多了的京滬高鐵還貴,從北京到上海的高鐵好像是500多吧!速度阿拉沒有具體衡量,估計差不多吧!日本地鐵的起步價差不多是10元人民幣,在上海3元就夠了。打車的費用更高得離譜了,從關西機場到大阪市中心50分鐘的車程,傳說是需要1000人民幣以上的,所以阿拉果斷選擇當晚就住機場的酒店了。同等價格的酒店房價,中國的要比日本的大多了。再說說吃飯的費用,在日本一般的餐廳一頓飯人均大概在日幣3000到5000之間摺合人民幣170-290元左右,單聽價格好像比上海略貴,可是日本的東西都小小的,食物也這樣.同等價格分量比上海的要少些。日料所用的器皿特別多。一頓日料吃下來總要有十幾到二十幾個容器吧!媽媽每頓飯都在心疼要洗碗的服務員,時不時發出這樣的他們一天要洗多少個呀?

一頓兩人餐所用的部分餐具

阿拉們吃了幾天的日料終於在東京發現了一家中華料理,點了幾個中國菜吃了好舒服。阿拉心中最愛的始終是中國菜呢!記得其中一個菜是清炒豆苗,摺合人民幣大約90塊,兩筷子下去就沒有了。在上海這樣一盤菜大概40-50之間吧!分量應該是在日本的2-3倍。這樣算來,日本的物價還是比上海貴很多的。但是日本的食物品質普遍較好,能吃到食物的原味。水果很美味,但是價格真的很貴,而且很少看到有賣。阿拉特意請教了日本的朋友,怎麼日本的飲食中蔬菜、水果這麼少?他們答阿拉說:因為價格高吧!他們本身很少吃的。像阿拉這樣習慣一天吃4種水果的人來到日本,日子過得真的很辛苦,身體有很多不適應。一方水土養一方人,旅行中適應當地的飲食真的是一項重要的功課。

再說阿拉們的奈良之行。奈良是個古都有很多的寺廟,奈良公園裡到處都是小鹿,旁邊有賣鹿餅的小攤,如果儂要喂鹿就可以買上一份鹿餅。只要儂手上不拿食物,小鹿都是乖乖的,儂可以摸摸它,抱抱它,它也不怕人,很溫和的。可是一旦儂手上拿了食物,它們都變得很Aggressive,會追著儂跑,甚至是咬儂,撞儂和拽儂。阿拉一路上因為喂鹿,被小鹿咬了很多下,衣服都溼溼的,還有一次它咬得太使勁,都咬到了阿拉的肚皮,害阿拉疼了好一會兒。小鹿的嗅覺是很靈敏的,阿拉們把沒有發完的鹿餅放在媽媽的小包裡,一路上不斷有小鹿追著媽媽的包包走,左聞聞右嗅嗅,就是不肯離開。日本的旅行景點和中國的很不一樣。這可能是富裕國家和發展中國家的又一大區別。中國的旅行景點通常喜歡擴大範圍,只要進入景區就收門票。例如三亞的天涯海角,明明是小小的一塊海邊石頭,卻開發成了一個大大的公園,方圓幾公里只要進入就先收儂門票,裡面很遠的路,不想走路的可以花錢坐電瓶車,又可以賺一筆。在中國旅行,儂想參觀一個建築,需要先買了景區門票,在景區裡走了至少1000米還是什麼都沒看到,好不容易看到個塔尖,進塔又要收一次門票了。在日本旅行全然不是這樣的,景區完全免費開放的,只有少數的寺廟或建築儂要進去參觀才會收門票,門票的價格倒是普遍比中國的便宜。像是滿是小鹿的大大的奈良公園和城市融為一體,完全免費。只是儂要進入其中的東大寺內院才需要買票。這樣的概念很好,不是說這樣利於遊客在旅行中省錢,而是公共的資源給廣大的民眾使用的概念很好。例如大阪城公園城環境很好,除了登天守閣和參觀庭院收費,其他大部分地方都免費進入,儂能看到在裡面跑步的runner,在裡面彩排節目的中學生,大家很享受公園的環境,大阪城公園似乎也成為他們生活的一部分。這樣和諧的場景在中國並不常見,本來這些公共資源都是花納稅人的錢建造的,何以在中國都成了有價進入,為少數人謀利的工具了呢?

活潑又貪吃的奈良的小鹿

日本的老齡化程度很高,年齡較大弓腰駝背的老年人很常見的。特別是在工作日的廟裡,基本60歲以下的人都很難見到。阿拉發現日本服務業的從業人員年齡普遍偏高。這可能和失業率較低,工作比較好找有關吧!中國的工作崗位競爭太激烈了,年輕貌美的都挑不完了,不太會去考慮年紀大的應聘者。日本的服務業真的是很令人敬佩,周到有禮貌,非常地敬業。記得阿拉在奈良進去了一家小商店,裡面的店員是個年紀大約在70歲上下的女士,她本來是坐著的,一看到阿拉們進去立刻站起來向阿拉們問好,直到阿拉們走出店門,她一直站著,搞得阿拉很不好意思。在中國這樣的事情從來沒發生過。有一次阿拉在火車站找下行的直梯,工作人員一路指引阿拉,陪阿拉們走到出站,那麼大的站走了將近10分鐘的路,然後微笑著和阿拉們道別了。這在中國也不太可能發生。中國火車站工作人員的態度惡劣,恨不得儂多問一句話,他就開始不耐煩了,典型的大爺作風。日本不僅是服務業的各行各業都非常敬業、愛崗把工作做到極致。阿拉和幾位日本的同學聊天,發現他們的工作時間都非常的長,早上8、9點就上班了,通常晚上9點才會下班,回到家往往是10點、11點了,特殊時期能在午夜前回家就已經是幸運了。記得阿拉在英國時和來自日本的A同學一起做小組作業,3個月的時間他把時間分段,每過一週碰面一次互相交流彙報結果,最後的Presentation前,在A的安排下阿拉們小組進行了3次rehearsal,到最後做報告的時候,阿拉們心中的那份胸有成竹呀阿拉至今還記得。那門課阿拉得了A+,這和A同學的嚴密安排,認真準備是密切相關的。在東京再見到A同學,他還是那麼一絲不苟,約了吃晚飯早早就已經在飯店等阿拉了。

本人在福澤渝吉脫亞入歐的思想影響下,積極學習西方的體制、規則和科學技術。在日本儂可以看到很多德國的影子。德國的乾淨整潔,德國人的守時敬業,德國人的精於細節……在日本全都能看到。

提起日本的乾淨真的是很令人吃驚呀!日本的乾淨一個簡單的清掃人員敬業的因素,是多方面共同作用的結果。首先是客觀上的原因:氣候因素,空氣乾淨。穿著白色的鞋子在日本大街上走一天,鞋子還是雪白的連浮塵都沒有;然後阿拉覺得最重要的原因是主觀上的原因:國民的思維模式。看過那麼多不同國家的貨幣,日幣是阿拉見過的整體狀況保持最好的貨幣。不管是ATM直接取出來的,還是交易中找回的零錢,流通中的日幣都是一樣的平整、乾淨甚至連摺痕都很少見,這讓阿拉非常驚訝。這說明紙幣流通環節的所有參與者都本著愛惜的心境將紙幣維護得很好,當然也有可能是由於日本國的紙幣回收率大大高於其他國家。日本人普遍有很強烈的集體主義感。這一點和中國的紙上談兵不同,日本人的集體主義的認同感是烙印在靈魂深處,落實點滴上的。阿拉在東京的銀座逛街,突然前方約5米遠一位穿著高跟鞋的女士不小心摔了一跤。她的第一反應竟然是趕快站起來,說了一句“gomennasa”不好意思。向周圍的路人道歉,阿拉當時聽到她的道歉,內心非常震動。她內心應該是覺得因為自己的不小心給周圍人添了麻煩吧!在自己受傷的意外情況下,第一想到的是體會路人的感受,這種強烈的,不給別人添麻煩的集體主義感,應該是解釋了為何在垃圾桶都不容易找到的日本街頭連一片紙屑和汙漬都找不到的最根本原因吧!阿拉晚上11點左右走在奈良小鎮的街頭,看到在打烊的便利店門口,店員正一絲不苟地在用水沖刷門前的整段小路。這樣的場景阿拉在中國從來沒有見過。在中國如此認真地打掃店面的店員就不多見了,能夠不往道路上亂倒髒水就已經很好了。如此主動地認真地清掃店鋪前的街道,阿拉在國內真的沒有見過。這樣的對比讓阿拉想起了小時候讀到的一篇文章《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那篇文章的理論是如果一個人連自己的房屋都打掃不好的,又何以談得上治國平呢?在平日生活裡做好小事才能做好大事。阿拉眼前這個認真清掃店前道路的日本普通店員是日本人民的一個縮影,正是這樣千千萬萬普通的日本人不僅認真地做好了自家的小事情,還自覺自願地做好了公共區域的小事情,才有了一個國家整體令人驚歎的乾淨,和經濟上的富足。從這個細節看,中日之間的差距不是10年20年的,是幾代人的差距吧!

參觀廟宇

日本是個既現代又傳統的國家。在追求西方文明的道路上對自己的文化傳統保護和發揚得很好。這一點也很值得中國學習。阿拉覺得阿拉們國家的悲哀在於在學習和接納其他文化的過程中走了極端,把傳統的精華的東西全都丟了毀了。經歷了時代的斷層後,世代相傳的珍寶卻再也找不回了。走到臺灣阿拉還能看到一些傳統文化中真善美的東西,但是大陸連文字都改掉了……走在日本的街上,市場時常看到穿著傳統浴衣Yukata的年輕人。阿拉八卦地問了問為什麼儂們不穿和服Kimono呢?阿拉日本的朋友告訴阿拉Kimono很貴的基本上要人民幣5位數起,年輕人不是人人負擔得起的,Yukata簡單明豔又相對便宜所以深受年輕人的喜愛。阿拉總是在迷茫中國的傳統服飾是什麼嗎?真的是旗袍和中山裝嗎?旗袍從審美的角度上阿拉很喜歡,但是從文化的角度上阿拉對它並不能認同。一個少數民族服飾經過殖民彩色的包裝這能代表阿拉們中國的文化和特色嗎?想到這裡,阿拉看著日本街頭自信滿滿穿著Yukata的日本人們,心中竟然有了一絲難過:一個5000年的文明古國,連個正式的傳統服裝都沒有……除了保持傳統服裝,日本的文物保護做得真是到位。

去日本看古建築那絕對是真材實料的,和參觀大多數中國景點的仿古建築或後期改良建築時的覺得不同,赤腳踩在400年之久的二條城內長廊上,那紮實厚重的覺得讓阿拉非常難忘,彷彿歷史在阿拉眼前一閃而過,阿拉和古人在時空交錯中打了個照面。在中國看古蹟,阿拉總覺得造假的嫌疑很大,連故宮的廊柱都覺得是水泥做的。當然中國這片廣袤的土地經歷了無數次戰火的洗禮,能倖存下來的木質結構很少,這也是客觀的原因。此外中國的古物在量上比日本多得多,國民經濟水平又比日本差得多,所以平均到每一件古物上,中國文物保護的財力物力人力投入要比日本的低得多。日本人對傳統的保護不僅體現在服飾和文物保護上,更體現在生活方式的傳承上。專賣傳統彩紙和文具的百年老店–鳩居堂坐落在寸土寸金的銀座,裡面的顧客從八十多歲走路駝背需要人攙扶的老嫗到十幾歲年輕的小姑娘,跨年代層的客戶們傳承的是日本人對紙製品及文字書寫的熱愛,在電子科技高度發達的日本,人們依然堅持傳統的紙質模式。日本的傳統技藝能儲存得很好,大至能劇,小到烹飪技巧都有是世代的傳承。媽媽總結阿拉說,“儂旅行中最喜歡看寺廟。”此話說得在理。雖然,阿拉是個agnostic,但是對於各種宗教阿拉有著濃厚的興趣。因為宗教和人類歷史的關係實在是太緊密,想要了解一個國家的歷史和風俗,怎麼能不看廟?日本是一個受佛教,Shinto和中國儒教影響的國家。日本的寺廟裡老年人多,國民大部分都有信仰。紅白喜事,考試祈福都要來拜一拜,從這點上看是個典型的傳統的東方國家。

談起宗教,阿拉不得不說日本是阿拉見過的在宗教方面最奇怪的國家。佛教和日本本土的Shinto彼此和諧共存。大部分的佛教廟宇裡,主殿外面必有個神社。人們在主殿參拜完佛祖,再去旁邊拜一拜狐仙。佛教在阿拉印象中是非常包容的宗教,並不強調排他性,這點和基督教很不一樣。歐洲歷史上關於宗教信仰不同發起的戰爭、政變不計其數了吧!人類歷史上有多少的紛爭是因為宗教信仰不同而引起的。基督教、猶太教、伊斯蘭教信奉的可是同一個God,矛盾就這麼多了。可是在日本兩種截然不同的宗教不但和諧共處,而且都索性都供奉在一起了,這多少讓阿拉有些意外。很多日本人既信奉佛教又信奉Shinto,所以,有資料顯示把日本全國的信奉佛教的人口和信奉Shinto的人口相加,總數是大於總人口的。阿拉問了問當地的朋友,他們對兩種宗教這麼和諧已經習已為常了。這就是生活的不同部分。比如結婚,大多數日本人選擇神社;又比如喪禮,那通常是請僧人做法事來超度的……

富士山的景色

說起日本的奇怪之處阿拉能說出來三點。第一點如上文所述,在日本不同宗教間相互融合,和諧共處。第二點是日本兩千多年裡只有一個天皇家族。兩千多年裡能夠發生多少事情呀,阿拉還沒聽說過任何另外一個國家裡也有這樣的事情。第三點阿拉覺得比較奇怪的是日本的寺廟裡有很多墳墓,阿拉在中國從來沒看見這樣的,在其他的東方國家如泰國,馬來西亞,韓國阿拉也沒看到。這可能是阿拉見識淺薄所以覺得人家奇怪吧!歐洲的教堂裡倒是很多墳墓,埋了很多顯赫的死人呢。可是東方國家不常見吧!

現在回想,在日本還有一件讓阿拉印象深刻的事情。那是陪阿拉們一起去富士山的那位導遊。阿拉提前在網上報了個團,就和媽媽坐上了大巴車,前往富士山去了。阿拉當天有點感冒吃了感冒藥,又怕暈車所以吃了暈車藥,兩種藥作用下,阿拉整個路上都昏昏欲睡。導遊是個很敬業的人。日本人普遍不太會講英語,導遊的英文非常好,他一路上給阿拉們講故事,介紹景點逗得大家哈哈笑。旅行嘛,一般中國的導遊是前面講20分鐘,中間休息,最後快到了再講一會兒。中國特別熱情的時候通常是讓儂消費的環節。日本的導遊不是這樣的。阿拉開始上車聽了講了一會兒,在藥力的作用下昏睡過去了,中間醒了幾次發現導遊都在講,還變魔術,到快到富士山還在講,簡直是兩個半小時不間斷,持續讓大家開心。阿拉都很不好意思,竟然睡著了,白費他的功夫。到了景點他很周到地照看大家,自由活動時間也不休息,主動跑來跑去幫大家做翻譯。回來的路上,導遊又有新節目用手指拉繩子變出東京塔和富士山,他變好之後,從車頭走到車尾,確保每一個乘客看到,還很配合停住不動等大家拍照。在山上有熟識的商家送給他兩包糖,他很熱情地一顆一顆分給所有人吃,分到阿拉這裡沒有了,他又開了一包。途中有點堵車,他不斷向大家道歉並根據路況不斷更新抵達東京的時間。他估計的時間和最後到達時間誤差不超過5分鐘。到了目的地,他又繼續幫大家指路,介紹各種攻略。把所有人愉快地送走。日本是沒有給小費的國家,他身邊那種不因利益原因盡心盡力地把工作做到10分的精神讓阿拉很感動。其實他完全可以不用這麼用心,偷懶一下的。來回的共5個多小時裡,他如果只是講個1個小時好好地坐下休息不是輕鬆很多嗎?自由活動的時間,他沒有義務跟著阿拉們做翻譯的;收到的禮物不分給阿拉們也沒關係的……他這樣的工作強度都抵上國內導遊2-3天的工作強度了,還沒有外快賺。可是正是那麼高度自覺地敬業精神讓他如此從容耐心。這樣的導遊在中國應該找不到吧?阿拉覺得日本社會像是一個富裕了很久的大家庭,大家都溫文爾雅的,受教育水平較高,少了幾分急功近利的慌張,多了幾分體諒他人和專注細節的從容和耐心。今日經濟改善中國有點像個暴發戶,雖然土豪有幾個,錢有了一點,但是就是少了那份長期富裕下的教養和從容。想要超越富裕了幾代人的家庭,那需要幾代人的努力。

阿拉在日本除了發現日本人普遍禮貌友好,守時敬業外,還發現他們有個很大的優點——節儉。阿拉所理解的節儉和普遍意義上的節儉可能不太一樣。阿拉所理解的節儉是對物品的珍惜,對別人勞動成果的尊重,是生活上遵循物盡其用的原則。日本是個富裕的國家,經濟停滯了20年,但是藏富於民。對於日本的富裕,阿拉在大阪、奈良和京都其實沒有太大的感受。但是坐上京都開往東京的新幹線感受就大不一樣了。說到這裡阿拉不能不說,亞洲人民有個普遍的特點:愛面子,喜歡奢侈的物品。北京上海這樣的城市見到LV的概率比巴黎大多了,情況大家都知道,例子阿拉就不多舉了。東京絕對是阿拉見過人均奢侈品牌佔有量最高的城市。先說說新幹線,頻率那麼高几乎每10分鐘就有一班,工作日的中午可是竟然都是滿座,可見日本的人口的密集度和交通往來的頻繁程度。阿拉在站臺上等車,阿拉這一隊5個人排隊阿拉看到了RIMOWA的箱子,Hermes,LV,parada的包包,簡直是一場名包展。到了東京,無論是火車還是地鐵,阿拉目光所過之處總有數不清的各種大牌包包……就是在這樣的一個國度裡,物盡其用的節儉卻是隨處可見。

也許是經歷過戰時的rationing吧,也許歷史上日本原本就是一個物資匱乏的國家吧,也許是中國的浪費現象太嚴重了,對比之下讓阿拉覺得富裕的日本人是節儉而自律的。飯店裡吃飯,阿拉從來沒看到有哪個桌子上剩下食物的;在酒店住宿,發現小小的精心佈置的空間裡到處都體現著簡約和精確的理念;和日本人的接觸中,儂發現他們都很謙遜又環保;那些細緻分類的垃圾桶,那些環保理念的各種包裝,無不在體現一個富裕國家的尊重他人勞動,物盡其用的理念。

說了這麼多日本人的優點,再說說日本人的缺點吧!阿拉觀察的唯一的缺點是他們有時候有些過度死板。這可能是由於他們遵守紀律習慣了。這算是遵紀守法的一點副作用吧!辦簽證吧。阿拉戶口所在地和常駐地不一樣。這一點辦其他國簽證都不是問題,可是到了日本大使館這裡就是問題了。阿拉始終不能理解阿拉住哪個城市和阿拉去日本玩有何相干?完全是形式大於實際的不必要糾結嘛!某次阿拉在京都去參觀一景點,出來有點迷路,就問門口的工作人員怎麼走。她似乎不會說英語但是明白阿拉的意思了。很熱情地笑容滿面地比劃了半天,阿拉後來終於明白原來阿拉旁邊緊貼著一個欄杆,阿拉既然出了景區就不能回到欄杆裡面問路了,要站在欄杆外面問路。欄杆大概是景區邊界的意思。阿拉退了出來,她才笑著示意阿拉應該往左邊走。阿拉心想阿拉一開始問儂時,儂一指左邊阿拉不就直接從欄杆裡出來向左走了嘛,還非要讓阿拉先退出來再指方向。究竟是邊界意識多麼強呀?後來轉念一想,入鄉隨俗,這也沒有什麼不好的。還有阿拉聽朋友說他去年冬天去日本出差,結果正趕上了日本的下雪,平時集體意識太強的日本人並沒有對應突發大雪的個人靈活性,結果亂成了一鍋粥。不僅是去成田機場的公共交通都停了,多個航班取消後,機場也混亂不堪,機場周圍的酒店也因為航班的大規模延誤擠滿了滯留的旅客,後來他不得不在機場的地板上鋪了睡袋裡睡了一夜。他說東京當時地面上的積雪連3cm都不超過,對於冬季的北京來說根本不算大,這樣的事情放在歐洲的發達國家也根本不會對交通造成這麼大的影響,但不知為何會在交通高度發達的東京引起這麼大規模的混亂。聽了他的故事,阿拉的眼前好像浮現出來一支嚴守紀律正在列隊前行職業軍人,上級對他們一貫的要求是保持隊形勻速前進,但是走著走著前方突然出現了一條湍急的小溪,溪水上有那麼幾塊大石頭。如果不按佇列依次慢慢通行是可以順利通過的。但是軍人們還是按照指令保持隊形勻速前進,結果多數人不得不把腿邁入湍急的溪水中,佇列裡有幾個不走運的卻因為腳下水流的太急摔倒了,還殃及了旁邊的隊友。整個部隊亂成了一鍋粥…..這大概就是日本人太崇尚集體主義觀念和紀律性太強帶來的負面影響吧。

本來還想再寫一些的,話題比較敏感為了不冒犯眾怒,阿拉還是到此為止吧!日本就是這樣一個奇特的,有著很有方面值得阿拉們去學習的鄰國。值得提醒各位旅友的事情是:如果下次阿拉再去日本一定會隨身帶些維生素片和纖維素,因為他們飲食中新鮮的蔬菜、水果實在是太少了,這大概也解釋了為什麼酵素這種東西在日本這麼受歡迎了。

每次的旅行都是一次難忘的經歷,在異鄉的路上阿拉除了可以欣賞美景和感受當地人文風貌,更重要的是可以引發自己對人生、故鄉甚至是國家的思考。可能正如某人所說:走遍世界上所有的路,都是為了找到那條通往自己內心的路。阿拉一路前行,一直尋找,一路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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