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2號,正月初九,我們在日本遊玩的第九天,在入住的札幌大通公園拉根特酒店吃過早餐後,我們即興前往小樽遊玩。
但直到走在札幌街頭,走在前往車站的途中,我們還在猶豫要不要去小樽,因為天氣實在很冷,也許我們怕苫小牧那樣的失望吧。
       初八下午,我們從函館來札幌的時候,途中在苫小牧下車,車站存好行李後前往海邊,沿途基本沒看到商家和燈火,像一個六七十年代的中國小鎮。我們一路感受著冷清和蕭條,在凜冽寒風中穿過齊人高的野生蘆葦來到海邊。
天氣晚了,遠方海面上夕陽半掩在濃雲之中……

       在刻骨涼意中我們匆匆返回車站附近,在一家叫‘全力’的麵館吃了飯,乘車前往札幌。


       做為同樣的北海道海濱小城,今天的小樽會不會是昨天的苫小牧呢?
       最後在女兒的堅持下,我們還是決定發揮‘’7日JR券‘’最後的威力,殺到小樽看一看。於是途經公園冰雪祭和北海道舊廳來到札幌火車站,乘JR前往小樽。

哈哈,口罩版雪國列車。
        一個小時後,下午四點20分火車到達小樽站。一下車就感到這是個懷古風格的小站,站棚遮掩著飄雪的天空,光線黯淡的站臺上,碩大的古裡古氣的煤油燈格外顯眼,給小站平添一種曠古的悠遠氣息。


        走出車站,很快就感受到小樽的美麗,雖然依然是寒風凜冽行人稀少,但顯然不像苫小牧那樣冷清和蕭條。

       我們出車站左轉,沿人行道行走,北海道冬天的風確實厲害,我們四個人三個東北的底子,另一個曾在北歐工作和生活過,但此刻也基本沒有抵抗力,我甚至有點兒瑟瑟發抖。好在十幾分鍾後到了小樽海鮮市場(三角市場)。

掀開門簾,走進熱氣騰騰的海鮮排擋。
       小樽三角市場以販賣當地特產北海道大螃蟹為主,號稱三大名蟹的皇帝蟹松葉蟹毛蟹在此都有,水中現撈現煮。我們選了一家,店員是個操一口流利臺灣腔的小夥子,問明價錢,選了一隻長刺石蟹(帝王蟹的一種)和一隻紅毛蟹。
       等待煮螃蟹的功夫我們和‘臺灣’小哥聊天才知道,原來他是日本人,這讓人有些難以置信,因為他說漢語就沒有說外語的一點痕跡,零障礙嘛,分明就是個地道的臺灣人嘛。小夥子健談,和我們說起他的經歷,原來他是日本千葉縣人,大學期間學習的就是漢語,十年來接觸的都是臺灣人,也到過中國的北京天津等一些城市旅遊,來小樽剛好一個月,憑一口流利的漢語向中國大陸和臺灣遊客兜售北海道大螃蟹。
       說話間,熱氣騰騰的大螃蟹上桌了,煮熟的螃蟹紅彤彤的裝在盤子裡,感覺比剛才又長大了許多。

小夥子叫來同伴兒,兩人用剪刀把螃蟹剪好,於是我們開吃。北海道的螃蟹久聞大名,冬季才是吃日本本土螃蟹的最佳季節(其它季節95%都是俄羅斯或加拿大進口),這回親口嚐到,確實感覺不一般,蟹肉緊緻,極其富有彈性,鮮美極了!我們舉杯喝下熱熱的清酒,外面可以說是寒風凜冽吧,此刻的螃蟹和清酒之暖意與味道似乎更足了。
大約一個時辰,我們吃好買單,稅後共計27500日元(核算人民幣1765),雖然小貴,但物有所值。

       我們和可親的日本小哥道別,穿戴整齊,掀起厚厚的棉門簾,一頭扎進北海道凜冽的寒風中,目標是小樽運河。
這時家庭成員裡有人打退堂鼓,覺得如此寒冷還是去車站打道回府的好,的確,冷啊!
可是我們不太甘心只為吃螃蟹而來,畢竟這裡距離札幌近四十公里,於是大家都贊成再加個內容。好,三比一,繼續前行!
        沒想到的是沿途風景確實不錯,讓我們有些瞬間愛上這個小城的感覺。
只見城市樓房不高,但街道寬敞,燈火璀璨。

天空中,雪花和浪漫一起緩緩飄下。

我們留意到這裡的建築富有歐式風,比如沿街房子的牆壁上有很多人物雕塑,以凹陷的形式鑲嵌在人行道旁。
和歐洲不同的是,這裡的雕塑不是高高在上,而是和人的肩膀差不多齊平,讓冬日趕路的行人或許心生一絲溫暖,或許停下匆匆的腳步,在端詳雕塑的同時感受到這個小城的文化情調。難得啊!


        但此刻北海道的風實在太冷了,我只能匆匆打量一眼,拍照後就去追趕隊伍了。
       大概二十幾分鍾後,我們來到小樽運河,規模不大,黑暗裡十幾個不知道哪國的遊客在橋頭哆哆嗦嗦地拍照,只有一些裝飾燈光在寒風中依然曖昧地閃爍,一副很忠誠的樣子。

       我們可奉陪不起,站定拍照,兩三分鐘熱量耗盡,哇哈,似乎已達到身體忍耐極限,於是帶著些許失望準備轉身離開,可女兒又來了一探究竟的勁頭,她要再一次把不甘託付給雙腳,看看能不能給眼睛和肚子帶來福音。
哈哈,好吧!奉陪到底!

於是我們四人一列縱隊,一刺一滑地在冰上蹣跚。你還別說,這次她又對了!
       因為,十幾分鍾後,當我們蹩進一家酒吧,一家叫做‘’小樽倉庫一號‘’酒吧的時候,眼前豁然一亮,知道此行奔襲幾十公里就不僅僅是北海道大螃蟹的味道了。

只見龐大的啤酒釀造缸矗立酒吧中央,酒客們環繞而坐,似乎圍著一個巨大的銅爐,房屋全是由粗大的原木架構,依然可以想見當年倉庫的樣子。

   

我們每人要了一杯水果熱啤,圍爐而坐,慢慢品嚐,抵禦北海道冬天深深的寒意。
嗯,水果熱啤,第一次喝到,既釀出了濃濃的水果香味兒,又有幾分啤酒的清爽,很有特點。

       可以預想,在悠悠無盡的歲月長河裡,或許將來有那麼一個夜晚,我們會忽然想起北海道小樽河畔這家酒吧裡水果熱啤的味道,給我們的悠悠歲月增添一絲回味的雋永綿長……
        當然,你也可以任性一把,操起你的PassPort,給時間最近的那張飛札幌的機票下單,幾個小時後,踩著回溯時光的腳步,你又坐在多年前的情境之中了……
       浮想聯翩中,我和家人一起重返小樽站。夜晚的小樽站臺上人影綽約,煤油燈和鐘錶相伴無聲,小火車緩緩駛進站臺,我舉目望向站臺的鐘表,時間定格在下午6點50分。我舉起手機拍下這個瞬間,腦海中漸漸瀰漫起曠古的滋味。

        登上6點50分發往札幌的火車,8點許,車到札幌站。吃了拉麵,回酒店泡溫泉。
       小樽是個不錯的地方,也許我們還會再來。
時光荏苒、歲月無痕,三角市場裡能否再見那位熱情洋溢操著一口臺灣腔的日本小夥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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