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生寺位於奈良縣宇陀市,靠近三重縣,背倚室生山,斜面室生川,是真言宗豐山派的大本山。這座草創於公元680年,具有一千三百多年曆史的寺廟,是全亞洲為數不多的密教藝術寶庫,也是石楠花開季節裡不可錯過的好風景。

相對於禁制女性入內的高野山,室生寺從很早開始起就允許女性入寺參拜,從而有著“女人高野”的別稱。也有另一種說法,室生寺原本也是女性止步的寺廟,但是因為某個特殊的原因才開始對女性開放。

室生寺的發展史上鐫刻著兩個和尚的名字:“修円”“最澄”。他們同出身於奈良興福寺,受教天台法相宗。修円常駐於興福寺,而最澄則去了延暦寺,因此室生寺與這兩寺的關係一度曾相當密切。然而,隨著真言密教勢力的延伸,室生寺裡也建起了供奉真言宗的“灌頂堂”,這引起了法相宗極大的警覺。為了能夠在江戶時代依舊保持對室生寺的影響力,法相宗在金堂(藥師堂)裡供奉了春日社的本地五佛:釋迦如來、藥師如來、地藏菩薩、十一面觀音、文殊菩薩。進入江戶時代後,德川家將軍徳川綱吉的母親桂昌院信奉真言宗,室生寺由此徹底脫離法相宗成為真言宗的寺廟。雖然真言密教也有女人禁制的慣例,但是為了滿足桂昌院的心願,室生寺標榜自己為“女人高野”,滿足女性參拜的願望,一時為信女們追捧。

進入山門,繞過文字池,需要爬長長的石階才能上到金堂。雖是酷暑,山中氣溫並不高,何況路邊古木森森,有風拂過時說不出的清涼愜意。

金堂依斜崖而建,前有池塘或其他形式制約,這種佈局在日本寺廟建築術語中被稱為懸造(かけづくり),東大寺二月堂、清水寺本堂、長谷寺本堂也都採用了懸造,其中如清水寺般面積特別大構造特別雄偉的,又稱作舞臺造。金堂的屋頂是常見的杮葺(こけらぶき),即用2-3cm的薄木板作成,曲線柔和微妙,京都的桂離宮、如庵也是採用了這種風格。考慮到宇陀多雨,材質上選擇的杉木而非檜木。

為了保護珍貴的木製造像,金堂內部嚴禁攝影。本尊釋迦如來之前有原屬於藥師如來的十二神將像,令人不得不懷疑原先供奉的本尊應該是藥師如來。藥師如來的七佛板光背、漣波式衣文都是室生寺獨有的風格,彌足珍貴。十一面觀音像的瓔珞胸飾垂至腹部作“輪寶”狀,意為安產祈願,護佑孕婦。觀音菩薩細目小口,手型柔美,見之忘俗。

從金堂往五重塔還有一小段山路要走,除了石刻可以細賞之外,隨處可見的奉納石也是有趣的風景。

室生寺的五重塔是全日本最迷你的五重塔,塔高只有12.6米(一般五重塔塔高都有近40米),傳說是弘法大師一夜之間建成。或許是得益於塔高,即使近距離觀賞,也覺得五重塔與周圍自然異常融洽,秀美親切多過於方正威嚴,與女人高野的別號格外相稱。

五重塔相輪的式樣十分罕見,受花寶瓶上鑄得是八角形傘蓋,這是從印度寺廟相輪設計風格演化而來。屋簷外側為朱塗,內側又抹白,整個建築的色彩瞬間輕快明亮起來。

作者:安德利凱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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