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內一日

其實在出發之前我就糾結這趟行程的內容，很想在河內多待上一段時間，可惜網上只能訂常規團。由於天氣的原因，對前幾天的行程有著諸多遺憾，以致於我無精打採的拖著疲憊的身子趕到河內。

此行的越南導遊阿勇，我不是很喜歡，因為之前有點小摩擦也不太搭理人。我問他：河內的星巴克晚上幾點關門？他很詫異：河內有那麼多咖啡館，為什麼要去星巴克？然後信誓旦旦的告訴我11點關門。後來也被證實，好像河內所有的店鋪都營業到11點。我們的大巴從北部跨越紅河，駛過滿是垃圾的河內郊區，當地時間晚上9點（北京時間10點），停靠在距離市中心5公里遠的西湖（在越南地位堪比杭州西湖）附近的一家賓館樓前。這比預計的時間延誤了一個小時，我想我的河內自由行計劃幾乎就要落空了，按照他們這種用北京時間計劃出行的辦法，早上想自己出去逛逛是不可能的，因為天是黑的，人是困的。

我們的大巴從北部跨越紅河，駛過滿是垃圾的河內郊區，當地時間晚上9點（北京時間10點），停靠在距離市中心5公里遠的西湖（在越南地位堪比杭州西湖）附近的一家賓館樓前。這比預計的時間延誤了一個小時，我想我的河內自由行計劃幾乎就要落空了，按照他們這種用北京時間計劃出行的辦法，早上想自己出去逛逛是不可能的，因為天是黑的，人是困的。

9點半，我放好行李，叫上門口的計程車（阿勇說河內的計程車3塊錢人民幣起步，覺得很便宜，就放心的坐了），指著手機上事先擷取好的地圖告訴司機要去市中心還劍湖南邊的星巴克。司機只會簡單的英語，一路上雞同鴨講，揣摩彼此的意思。我漫無目的的打聽著升龍皇城的事情，而那時正巧經過，他連忙指給我看，燈火通明的，我很是興奮，因為這是我此前非常嚮往的景點，並計劃要獨自前往，沒想到卻近在眼前，於是就核計著一會兒過來瞧瞧。

不久車停靠在星巴克門口，走行5公里，合人民幣18元，司機師傅非常有禮貌的下車為我開門（聽說這是當年法國人留下的紳士之風）。這裡的星巴克是高檔消費場所，坐著的一半都是西方面孔，我走近擺滿杯子的貨架前，興奮的挑選了一隻河內城市杯，完成了第一個小心願。刷卡消費，一會兒收到一條一堆零的簡訊，我會心一笑，「250000當地貨幣」，合人民幣75元，對於城市杯這個價格不算貴。

繼續向北，一群摩托車正在等紅燈，這彷彿在此前的虛幻中告訴我真的到了越南，一會兒就走到了還劍湖。這裡是河內之心，晚上10點，正是熱鬧的時候，人頭攢動，年輕人集體做著遊戲，又唱歌跳舞的。向前，湖畔矗立的是和風塔，雕樑畫棟，門楣四書漢字，人們紛紛走到塔下合影留念，這一切讓你感受到這是一座洋溢著青春與活力的城市。走近湖邊，微風拂面，四周絢麗的燈光倒影在水中，讓這一池五彩斑斕的光華，穿梭古今，映入心簾。

一汪湖水中最奪目的非龜塔不可。相傳600年前黎太祖起義，在湖中撈起一把寶劍，並以此擊退了明朝軍隊，建立了越南黎朝。10年後故地重遊，看見一隻烏龜劃過來，慌亂中他拔劍斬去，寶劍卻被烏龜含住，帶入水底。人們以為這是烏龜要回了寶劍，從此這裡就被稱為還劍湖。後來寶劍被仙人送回，插進湖裡，只把劍柄留在水面上，這就是龜塔的由來。夜晚的龜塔四周打著沖天光柱，彷彿帶有一股神祕力量，溝通天地。

繼續前行，就到了玉山祠，原本已經放棄的景點沒想到晚上仍然開放。這是一座中式道觀，三進三出的四合院，每道門口都用漢字題寫了別有深意的楹聯。玉山祠坐落在還劍湖中的一座小島上，一座木橋（棲旭橋）架在兩岸，夜晚的木橋打著紅光，走過去別有意境。島上樹木繁茂，道觀掩映在枝葉裡，氣生根像是一道圍牆，下面打著燈光，在對岸遠觀宛如一顆綠色的寶石。我不清楚裡面供奉的是誰（好象有關公），但是豐盛的貢品卻吸引了我的注意，尤其是那的碩大的佛手瓜，工整的疊在一起，是我不曾見過的。我用蹩腳的英語和一個美國人聊天，給他解釋閣樓上的那些漢字，因為就在100年前越南放棄了漢字的傳承，或許那會兒只有我能夠透過字裡行間揣摩這些逝去的道義。我試圖去尋找供奉在道觀裡的烏龜，它是若干年前在湖裡打撈的，製成標本供奉在這裡，這使得還劍湖的傳說更加撲朔迷離。

離開玉山祠，我繼續繞著還劍湖走到離龜塔更近的一邊拍了幾張照片，接著再向北折回，買上一杯檸檬茶，去逛三十六行老街。三十六行老街薈萃了千年河內的市井生活，在古代，每條老街只做一個行當的買賣，時至今日已經沒有了這種行當的劃分，當然數量也不止36條。每條老街的風格其實都差不多，細窄細窄的略帶歐風的小樓鱗次櫛比，看起來搖搖欲墜，天上飛的是密密麻麻的電線，地上就是一家家店鋪和路邊攤。我到的時候最繁華的老街夜市正在收攤，爛七八糟的，本來只想快點，簡單走走，卻意外的看見了白馬最靈寺。又走進一條酒吧街，這麼晚了依然熱鬧非凡，看上去還是西方面孔居多。在一家路邊攤上坐了下來，點了一盤越南春捲，又用比較好的匯率換了100塊錢（320000越南盾）。春捲是米粉皮捲上各種蔬菜、香料和牛肉做的越南美食，沾上加了辣椒的魚露，這是一種清爽的味道，18塊錢人民幣，一餐很飽的宵夜，又完成了一個心願。然後就按計劃走到東河門，這是河內古城16道城門的唯一留存，但是看起來就像是後砌的，也很矮小，地圖上看這裡離紅河很近，本來還想走到河邊去看看龍編鐵路大橋，感覺很費勁就作罷了。

接下來開啟事先下載好的mapsme，點上gps，發揮我的優勢走到河內天主教堂，這是一段很遠的路程，河內老城就和本溪主城一樣大，這也是事先估計好的，所以按照我的腳力，完全不是問題。河內天主教堂又名聖約瑟夫大教堂，始建於1886年，據說是仿照巴黎聖母院建的。這是一座巨集偉的教堂，兩邊是高大的塔樓，典型的哥特式建築，門前矗立著一尊銅質聖母像，可惜半夜怎麼能入內參觀。

下面又走去河內火車站，路上終於感覺現代了一些。火車站並不是景點，只是我覺得火車站應該是非常重要建築。河內火車站沒有寬廣的站前廣場，和中國中小城市的火車站無異，不過是一排歐式建築，中間罩了一層現代裝潢，上書”GA HA NOI”（河內站）。

已經是半夜1點半了，最後還想順便看看皇城和旗臺，正巧一輛摩托車路過問我要不要走，何樂而不為，順便感受一下越南的摩托車文化（6元人民幣）。車行不遠，就是燈火通明的升龍皇城（河內故稱升龍，這裡即為越南故宮），不能入內只能遠觀，那是中式的門臉，規模不大，和印象中的古代附屬政權的矮小王府無異，但是卻飽含著一個古代政權的威嚴。其始建於1000年前的越南李朝，1831年，越南阮朝遷都南方，皇城改建規模被縮小，2010年河內建城千年之際，入選世界遺產。這裡距離巴亭廣場很近，附近多是政府機關，深夜門口都是站崗的哨兵，看我踩牆沿、扒門縫又是拍照的，就吹哨提醒我，該不會以為我是間諜？！皇城再往南走就是旗臺，掛的國旗也不是很整潔，有破損，沒想到這裡就是軍事博物館，明天還要參觀。這時已經是越南時間半夜2點，而明天還要北京時間6點半叫早，就匆匆趕回賓館，睡了3個小時，開始明天的行程。

昨晚玩得很嗨，整個人都興致高昂的，沒怎麼睡也不怎麼困。吃過早餐，想去西湖邊上一探，可惜天還沒大亮，時間也不允許便作罷了。今天按照行程是參觀巴亭廣場附近的景點，可以說除了獨柱寺，都是越南的社會主義精華。說到獨柱寺，其實是一座大寺（延佑寺）後面別緻的小廟。相傳近1000年前的越南李朝太宗，一天夢見送子觀音立於水池中的蓮花臺上，不久便老年得子，乃下詔模仿出水蓮花建寺，因一柱擎寺而得名。在越南佛教盛行，寺廟甚至是自己搭建的簡易神龕隨處可見，感覺人們也非常虔誠。

接著要排隊去參觀坐落在巴亭廣場上的胡志明紀念堂，每年只有冬天半年除週一和週五，每天的上午可以入內瞻仰胡志明的遺容。這裡的建制一切都和天安門廣場無異，周圍也分佈著人民大會堂、中南海之類的建築，只是規模比較小，我戲稱這巴亭廣場就如同我們學校操場一樣大，那紀念堂就好比操場上的臺。參觀的要求和毛紀念堂差不多，但不是那麼嚴格，入場前伴隨著悠揚的紀念胡志明的老歌並用越、英、中三種語言廣播要遵守的參觀秩序。不久就隨著人流走進紀念堂，門口的禮兵面露莊嚴，並隨時提醒遊客整理自己的儀容儀表。胡志明的遺體安放在二層，走進大廳，水晶棺材的四角站立著四個衛兵，燈光柔和，遺體看起來栩栩如生，尤其是他非常有特點的鬍鬚也清晰可辨，給我的直觀感受就是儲存得比毛的好。走出紀念堂，繼續到巴亭廣場上參觀，正巧遇見一個當地女孩身著奧黛過來拍照，我夠著夠著找人家照了兩回，大姑娘還很應景的撩起裙角，為我留下了這張很越南的照片。

巴亭廣場的西北角坐落的是府和胡志明故居，府是黃色的歐式建築，不能靠近參觀，而故居就是湖邊的一系列建築，比較獨特的是胡志明曾經居住過的一座吊腳樓，展示了胡志明簡樸的生活環境。故居四周風景優美，尤其是湖邊的大樹串出很多樹根，蔚為壯觀，但這些景點在我看來是冗長無味的。

走出故居大家紛紛到景點外的小攤購物，都想著怎麼把手裡的越南盾花掉。難得看見一家正規的商店，賣的都是胡志明相關的紀念品，並且還有很多明信片，這又挑起了我的嗨點。當聽說這裡還有郵票賣我更是興奮，於是匆匆寫了兩張，像以前一樣，一張寄給自己，一個寄給媽媽，並拜託老闆幫忙郵寄，這樣又完成了一個小心願。

阿勇趕緊拉大家去軍事歷史博物館買「軍膏」（一種治療風溼骨病的膏藥，說是越南國家軍事歷史博物館賣的才叫正宗），一路上聽了太多的洗腦，而對於我這樣的老客，都是充耳不聞的，我只關心我看到了什麼，感受到了什麼，拍下了美麗的風景。博物館就在旗臺那裡，外面展示的是一些越南戰爭期間打下來的飛機大炮，裡面的展館看不懂更沒人講解，只能透過地圖感覺這裡還介紹了70年代末那場中越戰爭。我迫不及待的登上旗臺遠眺，樹木掩映下，升龍皇城就在不遠處。旗臺始建於200多年前的越南阮朝，但看起來卻像是革命年代的產物，整個建築通體高40餘米，由三層塔基和上面的六邊形塔柱組成。

遊覽完畢，準備返回下龍，在路上我們還車觀了中國駐越南大使館、西湖和鎮國寺，直到大巴開上那寬廣的紅河，望著遠處的龍編鐵路大橋漸行漸遠，我們告別了河內。這一天短短不過15個小時，浮光掠影，時間所限卻盡我所能，作為觀光的體驗還是不錯的，所以很全很滿足。千年河內，東西合璧，不虛此行，後會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