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日本,宅男會想到秋葉原和任天堂,飯圈女孩會高喊片寄涼太與龍星涼,而在大部分國人的印象中,溫泉、櫻花、富士山就是這個島國的標籤。當然,還要算上那些充滿神祕色彩的風俗店。

看膩了廣角加濾鏡下的美景,厭倦了千篇一律的東京—北海道旅行攻略,這一次,我將深入雪山,與當地人一道,體驗日本的「職場生活」。

湯守體驗

湯守,顧名思義,就是溫泉的守護者。延續我在國內泡湯的經驗,我以為這份工作就是清掃浴池,調配水溫,空閒時看着清秀的大和撫子,來一段雪國邂逅。

但是,當我踏入一望無際的皚皚白雪,體驗了在暴風雪中艱難跋涉的困苦,我才體會到理想與現實的巨大差距。

到達日本福島縣的時候,正是中午,晴空萬里,豔陽高照,遠處有雪山模糊的輪廓,帶來清冽的風聲吹過小鎮。

我將作為一名湯守,跟着當地的隊伍上山工作,看着同事們輕鬆的表情,不明真相的我抱着「玩雪」的熱情出發了。

古老的野外天然溫泉,會有硫磺沉澱堆積,容易堵塞輸水管道,我們的工作之一,就是爬到1500米的雪山頂疏通泉眼。

積雪掩蓋了崎嶇的山路,隊員靠着經驗在齊膝深的雪地跋涉。摔倒了太多次,我的手已經失去知覺。透過顫抖的攝像頭,我能看到自己灰白的劉海和結冰的眉毛。一陣狂風呼嘯而過,吞沒了我的呼聲。

俗話說,雪山上本沒有路,走的湯守多了,變成了路。一路上,我都想像自己是末日災難片中的倖存者,帶着人類文明的微光與風雪做鬥爭。我和隊友靠着鏟子和登山棍,開闢出一條串聯泉眼的雪道。

在其位謀其職,儘管天氣十足惡劣,但我依然充滿幹勁,這不是一次單純的體驗式旅行,而是我作為一名湯守應該肩負起的責任。

我跟着經驗豐富的老師傅,挖出了藏在雪下幾米深的洞穴,陰暗深邃的穴道里就是溫泉的源頭。這裏談不上多麼美麗神聖,甚至有一絲簡陋,卻是山下300多家旅館賴以生存的供給,也是湯守們守護的核心。

湯守們無懼風雪,每週都要爬上山頂維護相關設施。溫泉是上天給予的寶藏,也是他們賴以謀生的手藝,同事們對這份職業的責任心與使命感令我敬佩不已。

一次身心舒暢的溫泉之行,值得每個認真生活的人前來體驗。福島縣有遠離城鎮的礦物溫泉,再加上靜謐曠達的雪景,還有一群認真負責的湯守,實在是寒冬裡的又一個好去處。

冰釣體驗

火山孕育了溫泉,也滋養了火山湖,湖中魚類豐富,肉質鮮美,日本人稱這種魚叫哇咔撒雞,意思是個頭雖小,但味道出眾。最貴時,一隻哇咔撒雞能賣到200日元,摺合人民幣10多塊,足見愛吃魚的日本人對火山湖魚的喜愛。

我對冰釣的瞭解還停留在中國東北的風景宣傳片中,帶着氈帽綁着羊皮襖的大漢跳下馬拉雪橇,在廣闊冰面上鑿開一個小洞下餌,寒風能把釣線吹飛數十米。

但是,當我來到日本的冰釣房,彷彿走進了網咖——人人面前一臺機器,滑鼠操作釣竿,左鍵放線,右鍵收線。一堆人對着檢測水下的超聲波螢幕瘋狂操作,就像是來開黑秀手法的網癮少年。

剷雪體驗

這次,我還來到了今年日本降雪量最大的地區,體驗了一次機場剷雪員的工作。

此時是凌晨3點,四周靜謐,連星星都陷入沉睡,機場的剷雪員卻已經開始了新一天的工作,我邊穿工作服邊打哈欠,凜冽的寒風都沒能吹散我的睡意。

為了保障航班正常起飛,除雪人員們冒着大雪,堅守在崗位上。除雪工作體力消耗極大,好幾次我都想放棄,想扔下工具癱坐在地上,但是看到其他人都在賣力工作,我也不甘落後,強撐著完成了任務。

回到車上的時候,我已經體力不支,癱在椅背上說不出話來。這次的職業體驗也在我累到崩潰的喘氣中到達了尾聲。

這裏再說些工作中的小插曲,日本人對工作負責的態度令人敬佩,但有些行為也會讓我們很詫異,比如一次工作完吃飯,因為點的餐合計價格超過了餐標,負責人就找每個人多收1000日元,其中包括他的領導。我的翻譯告訴我,他們覺得這很正常,大部分日本人都這樣,覺得工作就是工作,定了餐標超出就要AA,可見他們是非常循規蹈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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